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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尚未穿帮,姜氏应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忆的消息,可是哪有不熟悉女儿的母亲呢,举手投足之间,言辞答句里,姜氏很容易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听了曹嬷嬷的话,姜氏已是泣不成声:“这孩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些年寄来的信里也从未说起过这事。” 曹嬷嬷也抹着眼泪:“姑娘是怕告诉夫人,夫人远在苏州着急担忧。” 元嬷嬷见状,连忙安慰。 “幸好姑爷对姑娘很是体贴,就连亲家夫人好几次有帮姑爷纳妾的意思,都被姑爷按了下去。”曹嬷嬷道。 这倒是让姜氏心里有了点安慰。 但是莳七迟迟没有身孕,到底还是个心腹大患。 就在姜氏和曹嬷嬷说话的功夫,费姨娘已经带着一双儿女去了莳七的院子。 费姨娘的儿子现五岁,女儿才两岁。 苏州学风浓,有的科举世家,孩子五六岁的时候,就要启蒙了。 按照苏州的风俗,稚童的破蒙仪式,自然是越隆重越好。 有些有钱人家,甚至会请举人老爷主持破蒙仪式。 早在知道姑爷中了状元之后,费姨娘的心思便活动开了,她心中想着,昕哥儿虽然是庶出,但到底是大小姐唯一的弟弟,是状元郎的小舅子。 若是昕哥儿的破蒙仪式能请到姑爷主持就好了,那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莳七从姜氏那里回来,正准备睡个午觉,就听清秋说费姨娘来了。 清秋似笑非笑道:“还带着一双儿女呢。” 莳七挑眉,她早已从清秋和曹嬷嬷的口中得知,这个费姨娘没少在姜氏和温栗之间挑拨离间。 “请进来吧。”她也想看看,费姨娘到底想做什么。 费姨娘笑眯眯的带着一双儿女进来了:“快,叫大jiejie。” 莳七看着眼前这个二十五六的女子,仅比自己大七八岁。 那一双儿女生得是粉雕玉琢,显然继承了费氏和温栗相貌上的优点。 女娃娃柔姐儿才两岁,迷迷瞪瞪的,什么也不明白,听见自己阿娘让叫大jiejie,也就口吃不清的叫了。 温昕已经五岁了,还未破蒙,便有些调皮,可见平时被宠得厉害。 费姨娘坐下后,先是变着花样夸了莳七好福气,然后又拉着昕哥儿让他背诗给莳七听。 昕哥儿聪明,听温栗念了几遍的诗句,没人教他,也能记住个七七八八。 莳七笑眯眯看着费姨娘,就是不接话,只是偶尔夸两句昕哥儿聪明。 费姨娘终于有些坐不住了,犹犹豫豫的说明了来意。 末了还加上一句,“昕哥儿是大小姐的亲弟弟,以后有出息了也能为大小姐撑腰。” 莳七眉目含笑的摸了摸昕哥儿的脑袋,然后让清秋和昕哥儿的奶娘带着昕哥儿和柔姐儿出去玩了。 待房里只剩下莳七和费姨娘两人时,莳七才微微一笑道:“昕哥儿生得这样聪慧,若是肯刻苦,以后前途无量。” 费姨娘一听,登时欣喜若狂。 可是莳七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破蒙之日,按例,昕哥儿的外家是要出面的,夫君到底状元及第,姨娘可觉得不妥?” 费姨娘愣了半晌,脸色便有些白了。 莳七的意思无非就是,傅临安现在是正经的官老爷,金科状元,可昕哥儿的外家却是个杀猪的屠夫。 费姨娘讪讪的笑了笑:“大小姐说笑了,昕哥儿的嫡母是夫人呢。” 莳七低眉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昕哥儿的嫡母固然是姜氏,可是费姨娘枕边风了得,昕哥儿从在私下里喊过姜氏母亲。 “姨娘才是说笑了。” 第五百零八章 画中娇(十八) 莳七说完这话,便不再出声了,只是盈盈的笑着。 费姨娘被她看的如坐针毡,她正要起身告辞的时候,便又听到莳七笑道:“说起来,我一直挺佩服姨娘的。” 费姨娘刚抬起的屁股只得再次坐了回去。 “父亲是举人老爷,饱读圣贤书,却对昕哥儿唤母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莳七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冷。 她微微一顿,旋即又笑了:“当然,常言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姨娘您说呢?” 费姨娘只觉得小衣已经快被冷汗浸湿了,以前柔柔弱弱的大小姐去了京城一趟,就变得这样不好说话了。 莳七继续敲打道:“父亲毕竟是在府学做训导,读书人的事,总是讲究规矩方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这件事,拿来做文章,恐怕……” 她的话没有说完,刻意的留白让费姨娘一下子白了脸。 “大小姐……”费姨娘嗫嚅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莳七莞尔一笑,轻抬素手替她倒了杯茶:“昕哥儿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以后的路可见还长,倘若真的有朝一日高中进士,姨娘和这样的外家只会拖累了他。” 费姨娘双手捧着莳七递过来的茶盏,手掌颤抖,杯盖被震得咣当作响。 “我作为昕哥儿的jiejie,自然也是希望昕哥儿好的,姨娘您说是么?”莳七唇角噙着笑,目光渐显晦暗不明,“有件趣事儿想要说给姨娘听,今年的新科进士里,有个寒门学子,年方二十尚未娶亲,虽然是排在二甲末,但是还是叫京城里不少夫人看中了。” “夫人们见这个进士相貌堂堂,有心说媒,便着人打听了这进士老爷的家世,您猜怎么着?这进士老爷是湖广人氏,家里是当地的豪绅,不过这进士老爷是庶出,外祖是个卖油郎,实实在在的下九流,夫人们一听,顿时便熄了结亲的心思。” 讲到这里,莳七抬眸望着费姨娘:“姨娘可知为何?” 费姨娘白着一张脸不吭声,莳七便笑了笑道:“姨娘一向玲珑心思,当是明白静好的意思。” “大小姐的意思是……” 莳七微微一笑:“不是我的意思如何,还是看姨娘怎么想。” 费姨娘自从进了温家的门,不是挑拨姜氏和温栗的关系,就是在温栗面前吹枕边风,要说一开始温栗对温静好只是迁怒,那么在费氏进门后,温栗便是结结实实的厌恶上了温静好。 这些事都是莳七从清秋和曹嬷嬷的口中得知的。 昕哥儿确实很聪明,倘若以后真的高中进士,也是前途无量。 她不过给费姨娘递了一点希望,就看费姨娘是不是贪心不足,即做着昕哥儿高中进士的美梦,又想要昕哥儿娶个贵女回来。 “昕哥儿若是我嫡亲弟弟,待他考中秀才之后,便可让他去京城,也好叫夫君亲自教授他功课。” 费姨娘一听这话,眼底顿时亮起了一簇希冀的光。 莳七笑了笑:“姨娘,我有些乏了,就不留姨娘了。” 费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