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5

    可惜，我跟余克齐可能无法再这样有说有笑的，不能再像这对情侣一样恩恩爱爱的，不能与对方天长地久，不能将下半辈子交给对方。

    看了眼手錶，九点零三分，看样子，是赶不上了。笑了笑，也许一切都是缘分吧，我们注定要分开，今生是没那个缘分了，缘分尽了，我又有何能说？

    「沉承，你慢慢骑吧，赶不上就算了吧。」将身子往沉承靠近，放大音量在他耳边说。

    沉承看了我一眼，对我大骂，「蓝筠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这次要是错过的话，你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他了，你这样甘心吗？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有永不放弃的精神吗？那精神去哪了？」

    嘴角还是上扬着，「呵，我甘心吗？」上扬角度渐渐下降，「我怎么可能甘心！你说永不放弃的精神？呵，若缘分只到这里，我再多做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所以沉承，放弃吧。」

    沉承又瞟了我一眼，「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一切当然不会改变！你看着，我一定会赶上的，你抓紧，我要加速了！」

    其实我是有点矛盾的，我希望可以再见到余克齐，求他再留下来，却又有点不想见到他，如果真见着了，我又该说些什么？说你好吗？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要骗我？还是其他？我不知道。

    九点二十分，我站在机场外，始终不敢进去，沉承看我一动也不动，也没想迈开脚步的样子，就走至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往机场内走，一进机场，他就开始搜寻着余克齐与陈梨瑛的身影，却始终找不着，眼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恐惧也一点一滴在我心里累积着，最后我拉住沉承，「沉承，别找了好不好？我们离开好不好？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况且、况且他们说不定已经走了啊，所以我们走了好吗？」恐惧不停累积，使我感到呼吸困难，也许再多待一秒，这里的空气就会使我窒息。

    但就在我拉着沉承往机场外走时，余克齐与陈梨瑛在我眼前出现了。停下即将迈开的脚步，拉着沉承的手也逐渐松开，视线也逐渐模糊，心里好痠好痠，原先好想衝过去对余克齐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什么话也想不到。

    沉承发现他后，换他拉起我的手往余克齐的位置走，一到他面前，沉承就打了余克齐一拳，「余克齐！你现在是在搞什么？前先日子你跟筠芸说好你要出国了，结果现在你才真正要出发？而且还是跟这个女生一起，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要筠芸怎么办？」

    见沉承还想再打余克齐几拳，我立即跑到他面前阻止他，「沉承别再打了！让我自己跟他说好不好？」沉承放下举起的手，我转过身望向余克齐，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出：「余克齐，你不爱我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我，任由时间消逝，但这样让我更煎熬，我抓住他的衣领，「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你喜欢上陈梨瑛了吗？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随着情绪高涨，泪也在此刻爆发。

    而他却仅仅面无表情的撇过头去，「嗯，不爱了，我不爱你了。」

    「怎么那么突然？之前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余克齐没回话，反而是一位妇人出面阻止我，「这位小姐，你不要那么激动，冷静一点。」对我讲完话，这位妇人又转向余克齐，对他说：「阿齐，你是对这女生做了什么事？不然人家怎么那么生气？」

    「妈，我没有怎样，她是我女朋友，但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

    妇人打了一下他，「啊你之前交女朋友竟然没让mama知道，不过也算了啦，你们现在也分了，啊你以后一定要跟我讲！你之前不说，害mama我一直以来以为你是不喜欢女生。」

    原来这位妇人是余克齐的mama，说起来也好笑，我跟余克齐交往那么久，我连他的家人长什么样子我都不晓得，他的家人我没一个认识的，我们交往期间，他一次也没把我介绍给他的家人，原本我以为没关係，只要他家人知道他有个女朋友那就好了，没想到他从没开口跟他们说过，一切都只是我在妄想罢了。

    原来我在他心目中其实不像他在我心目中那么重要。

    原来。

    我笑了，原来我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阿齐竟然之前没把你介绍给我们认识，这我替他道歉，我看你长得漂漂亮亮的，一脸聪明，你应该知道爱情是不能强求的，所以小姐，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家阿齐没那个福气，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去疼惜你。」余克齐的mama感觉人很好，但毕竟那是自己儿子，多少都会帮儿子说情。

    「好了妈，时间快到了，我们该上飞机了。」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直到看到余克齐与陈梨瑛离开的背影，眼泪才爆发，「小齐你回来好不好？你跟我说我哪里不好，我会改，我只求你回来，拜託……你回来好不好？」情绪失控。

    「小齐！小齐！我求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小齐……我错了，呜……都是我、我的错，你回来、回来好、好不好？呜呜……呜……。」

    我大喊着，他不理我，我就用跑的，儘管如此他还是没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哭着跑着，使我呼吸困难，眼皮愈来愈重，心脏愈来愈痛，我紧抓着左胸口的衣服，希望能减缓一些疼痛，可最终身子没力整个人就倒了下来，眼睛重的睁不开。在失去意识以前，我听到一堆人在我耳旁说着：「她昏倒了，谁赶快叫救护车来！」、「哎呀！她怎么大腿流了一大摊血，快点叫救护车啊！」一堆人说着差不多的话，其中就沉承最激动，「筠芸、筠芸！你快醒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赶快起来，跟我说你没事，快点起来！」

    我试着在这一堆人声音之中寻找着，却始终没找到我想听到的声音──余克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