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抄了
那不抄了
Chapter5 第二天年级大课,我远远望见他,果然一张臭脸。 我心情莫名愉悦。 他很快察觉我的视线,偏转过头看过来。 我抬着下巴微笑,胜利者般。 我知道他在努力平静着,若无其事一样,可面对我,他眼里分明有掩饰不了的怨怼。 我赢了不是吗? 在这场游戏中,先低头的就是弱势的那方。 谁不爱面子呢,他比我渴望,就要沦为俘虏任我cao纵了。 讲台上,老师照着PPT在念冗长无聊的内容,语调听得人犯困。 我也在照着PPT誊写东西,不过不是她的,是整理我自己专业课的知识。 那课是核心、重点,难得很,据说每年都要挂一大波人。 我怕死了。大好前程可不能毁在这儿。 任课老头子不是心慈手软会捞我的,想过只能凭本事。 我哪有本事。 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画着思维导图,感觉就是正在经历人生的挫折,头很疼。 环顾一下四周,人人都有烦恼,大家都像在坐牢。挺好的。 下课铃一响就是解放,全一窝蜂往门口挤,一刻都多待不了。 我还待着,因为聂鹭开也没动。 我想知道他会不会珍惜机会。 我就坐在这,来不来是他的选择。 他当然来了。 走过我桌旁,看到我摊着的课本和屏幕,回去捎了书包再至。 他伸手递过来一个本子,说:“要不要?” 这是他的笔记。他是老头的得意门生。 都说章老上课只做两件事:讲知识,夸聂鹭开。 我抬头仰视他:“要!” 他笑了。在我身边坐下。 我翻开来就抄,一瞬间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天大地大,万事都不如眼前的成绩重要。 “抄了我的笔记,就要来看我打球了。”他的声音突兀地在静悄悄的教室响起。 骄傲的王子,向我发出第二次恳求。加了威胁的成分,也掩不住已自乱的阵脚。 我笔尖一顿,心里仿佛骤然被塞进几股棉花,麻麻地鼓胀——鱼儿上钩了。 同时我被扯住。 我扔下笔,转头直直看着他。在说一定要这样吗。 他毫不退让地回视,意思是你觉得呢? 我不会让他认为我能为他妥协,我才是执线人,他是在天上飞的风筝。 我合上本子,物归原主。 “那不抄了。” 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猛地一掌拍在我椅背,脸贴过来,要我近距离感受他的怒容。 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触即分,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走吧。” “嗤。”他最后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太有原则,一次主动可以,两次勉强拉得下脸,再多就没有了。谁都不配。 我偏偏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就要打破他的底线,就要一而再、再而三。 训犬,我乐此不疲。 可惜的是,这时候的我没有发觉,我以自身为诱,早已一同入水。 没有吵架,不过好像在冷战。 被我落了两回面子,他脾气再好也要闹的,何况本来就骄傲。 我知道他的骄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只会当做从没认识过我。 我在准备竞聘会长,忙得头昏眼花。有一次从满屏的文件中抬头望向窗外,看见了大片橘红色的霞光,把天空衬得无限旖旎。 我想起聂鹭开。 好像很久没和他有私下接触了……多久?四五天了吧。 算清这日子,我又自嘲地笑。 如隔三秋是什么戏码,酸掉牙。我才不要这样。 明明昨天才“偶遇”。 我低着头跟着涌动的下课人潮走,不小心撞到了别人肩上,对方反应极快,还伸手扶了我一下。 他看清原来是我,松手偏头抿起嘴一气呵成,脸上就写着:还在生气,速哄。 擦肩而过,我小声地说“抱歉,谢谢”。 哄人的话没有,男人是不能惯着的。我要他先低头。 稳下心思,再看面前密麻繁乱的述职材料都顺眼许多。 有个人走过我桌前,忽然停下来问:“准备得怎么样了?加油哦。” 她叫戚洋,和我一个部门的同事,现在是竞争对手。学生会是潭深水,再好的关系都容易被利益浊污。 曾经我们也算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今是她关心问候这么一句,我都觉得她脸上那笑假得渗人。 “你也加油。”我客套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