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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胡婆子和郑婆子对视一眼,撇了撇嘴巴。 李府等级森严,连婆子也是分了三六等的,像是陈婆子和张婆子,夫家得力,自己在夫人面前也是说的上话的,又是家生的奴婢,就是一等婆子;像是胡婆子和郑婆子这样,奔着主家的发达,一家来投的,只是听差的货,将将算是三等婆子。 自从被主家派来管教这一群小丫鬟后,陈婆子和张婆子二人之间有商有量,对胡婆子和郑婆子不过是吩咐一句罢了,彼此之间,话也不会多说一句的。 天边微微发白的时候,最东边的厢房门吱嘎一声,一个小丫鬟蓬头垢面的出来,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边打了个呵欠,两只眼皮耷拉到了眼睛上,看那样子,明显是还没有睡醒。 张婆子喉咙里提气,使劲咳了一声,那个小丫鬟闻得声音,抬起头一看,四个婆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旁边只有一个缩头缩脑的顾二。 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呆站在原地,傻傻地盯着四个婆子。 见小丫鬟这副呆样,陈婆子对着张婆子温和地笑道:“时辰也不早了,把她们都叫起来吧?”张婆子对她这样咨询自己感到很满意,两个人身份地位都差不多,但这个陈婆子事事让自己先,给足了张婆子面子,怪不得夫人也高看她一眼。 张婆子脸色柔和下来,应道:“就按jiejie说的办吧。”称呼之间已经是姐妹相称,显见是因了这个差事交了个同盟。 跑腿办事自然是交给胡婆子和郑婆子去办,加上顾二和最先出来的那个小丫鬟,正好一个人一间屋子。 一阵混乱后,十几个小丫鬟总算穿戴整齐地出来了。 把顾二唤出来,叫其他的小丫鬟们站成了两排,张婆子板着脸,一手指着东边,大声骂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不起床?等着主子叫你们起床呢?” 一群小丫鬟们被她骂的抬不起头,张婆子口里难听的话一串串地冒了出来:“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你们就真的来享福了?你们出来是做奴婢的!咱们府里主人宽厚,就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不成?别忘了自己的本分,丫鬟,就得有丫鬟的样子!” 张婆子见一众小丫鬟被她唬的面色惨白,缓了一缓,陈婆子及时地插话唱起了白脸,她说话慢声慢气的,很是温和:“咱们府上老太爷定的规矩,小姐少爷们天还没亮就得起身,微亮就得到学堂了。你们要是比小姐少爷们起的还晚,那成什么样子呢?” 张婆子见小丫鬟们脸上露出了些悔意,喝道:“把手伸出来,” 小丫鬟们谁在家里没挨过打,都知道要挨板子了,也不能不把手伸出来,双手平平地摊在了张婆子面前。 张婆子扫了一眼,站到了队伍的东边,从袖里摸出了一把戒尺,很有经验地用左手抓住头上那个小丫鬟的左手,右手抓住戒尺狠狠地拍了下去,啪的一声,小丫鬟的手上显出一条青印,迅速地红肿起来。 接着张婆子却把戒尺放在了她右手手心里,命令道:“照着我这个劲道,打你下一个人的左手,然后把戒尺给她,一个一个打下去。” 陈婆子一旁冷眼旁观,对张婆子敬佩有加,这些小丫鬟将来肯定会出几个一等丫鬟,谁知道会不会有成了夫人小姐们的亲信的,如果记了仇,随便搬搬舌根,就有她们好果子吃了。何况,说不准还有被老爷少爷收了房的,那就是半个主子了。 叫小丫鬟们互相击打手心,这账就算不到婆子们头上,张婆子亲自下手那个陈婆子也留意了,是最先出来的那个丫鬟,看着有些呆,长的也一般,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那小丫鬟被张婆子打的狠了,打下一个女孩的时候自然就没有留手,使足了全身力气抡了一圈,那女孩子当场捧着手腕就哭了出来。 张婆子瞪了她一眼,立刻就收了声,抽噎着抓着戒尺向下一个同伴发xiele,就这样一圈下来,小丫鬟们一个个梨花带泪的,看上去十分可怜,却怨不得旁人,谁叫她们都挨了打,也打了别人呢?! 也有那么几个会做人的,自己受了痛,打别人的时候却收了三分力道,这几个伶俐的,陈婆子暗暗记下了,其中就有韩满娘和顾怜花。 第一个挨打的丫鬟长了张大饼脸,五官不突出,看上去有些呆,见顾二站在婆子身边,没有挨打,自以为是地站了出来,质问道:“为什么她没有挨打?” 话音刚落,右手又被张婆子抓起,狠狠抡了一戒尺,张婆子怒目圆睁,骂道:“你这是什么口气?质问谁呢?遇见比你品级高的要自称奴婢,懂不懂?!” 那个丫鬟两只手俱都红肿,疼的她面皮抽搐,吃了打聪明了些,老老实实地退了回去。 见到顾二没有挨打,最不忿的是顾怜花,她见有人问了出来,心里高兴着,没想到是个憨货。顾怜花方才打的是黄花儿,手下容情了的,她自己不出头,就撺掇着黄花儿去问,黄花儿吃了她的人情,不好拒绝她,但也小声地说:“你自己的meimei,你怎么不去问?”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十一章 说人闲话要小心身后有耳朵 顾怜花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也很小声的说:“就因为是我meimei,我才不能问啊。” 黄花儿一想,也是,她自认是个聪明伶俐的,就举手站了出来,先行了个万福给几个婆子,见张婆子没有发怒,有条有理的说:“奴婢挨打自认理亏,多谢几个嬷嬷的教导了,只是,”她话锋一转,指着顾二问道:“请问嬷嬷,她为甚么没有挨打?” 陈嬷嬷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挂了浅笑没有说话,这个黄花儿自以为聪明,老是做蠢事,被人当了枪使还沾沾自喜。这样的人她见的多了,最后要么被卖了,要么做一辈子的粗使丫鬟,在心里暗暗地把黄花儿归到了没有前途的一档。 张婆子白了黄花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她起的时辰还算早,自然不用挨打。” 立刻,所有小丫鬟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顾二身上,和顾二同房间的几个最是尴尬,顾二既然起来了,为什么不叫上她们一声?不由同时在心里记恨上了顾二。 叫顾二归了队,张婆子又来了个总结陈词:“以后自己记着时辰,哪个会来叫你们起床,别再让人笑话了。若是再出这种事情,可别说是我们调教出来的丫鬟。” 打一巴掌就要给个甜枣,要不然小丫鬟们士气低落也不利于接下来的各项思想改造工作的展开。 陈婆子惯于做好人,她笑着上前一步,宣布道:“等下咱们吃了早饭,就发新衣服。” 小丫鬟们脸上立刻现出了欢欣鼓舞的样子,新衣服啊,那个姐儿不爱俏,七八岁的小丫鬟们已经懂得打扮自己,在家里的时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