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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年参战,别家的都走了,又怎么可能只落我一个?那些官家,还在外头站着呢……” 她抬起脸来,一颗眼泪滚落,落在他手背上:“那你会不会回不来?” “不会的,我一定会回来,我一定能够回来。”他沉声。 她裙裾沾了尘泥,她却不在意,只盯着他道:“你发誓,你发誓你会回来!” “我发誓,如若——” “不,不了,你还是不要发誓了……”她喃喃着低头,“你……你放心地去吧,家里,家里我会打理得很好,我,我等你回来。” 他叹息一声:“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她揪着裙摆,满面凄惶,“是什么对不起人呢……” “等我回来。” 他终于还是走了。 她忍不住无声大哭,水泽渗入土地。 一阵冷风袭来,打散了回忆的画面。她缩紧肩膀,风吹乱了发,却无人再会来伸手打理。 她走过漫漫长路,像走过自己短暂的、甜蜜的前半生。 所谓触景生情,往往是久别之景,然,这些景她日日得见,却始终难以麻木习惯。 伸出手指想算一算他已走了多久,却又黯然放弃。她轻轻摇头,像是在告诉自己不必再算,算了徒增伤感,倒不如还留点念想。 邻居家男丁的消息陆陆续续传来,要么还活着,要么死了。唯有他,没有半点消息,寄去的所有书信,宛如石沉大海。这个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若不是还有他留下的一些生活痕迹,她几乎都要以为那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逝者如斯夫。 她走过摇曳苇丛,走过野地涓流,走过岭上霜红,从葳蕤走到枯萎,从烂漫走到沉寂,从满头青丝走到鬓生华发。 她捻起一缕华发,无可奈何。 明明还是盛年,如何会衰老得这般快呢? 虽然有邻里照应,虽然她把家打理得很好,但她真的好孤独啊,她想要的人,从未回来过。 她忽然掩唇,开始剧烈地咳嗽。 红叶映入她的瞳眸,她的眼角微微湿润,指缝间也隐隐飘出几丝腥味。 过往的种种花面如同走马灯一样闪现,那些美好的、快乐的记忆…… 一声长叹悠悠飘散在风中。 “式微,式微,胡不归……” 于是第二年的摇曳苇丛、野地涓流、岭上霜红里,再没了她的身影。 月缺月又圆,草木枯又荣。 更迭换代,生生不息。 又是一年。 这里烟霏云敛,空气栗冽。而路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满面风尘的男人。 他眼角带着血丝,双拳紧握在身侧,一身富贵衣裳,却像是经久未曾打理。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眉眼浸着凉意,那是杀伐之人才会有的模样。他的步子走得很稳,却也很慢。 他终于回来了,荣归故里,衣锦还乡,却再也见不到最想见的那个人。 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吃尽苦头,又被指派到敌营,忍辱负重,除了偶尔出现的线人可以联络,他几乎像是一根飘零的蛛丝,在风霜雨雪中苦苦维持着。 他没有办法寄信,也没有办法收到她的消息。 而现在,一切终于结束了。 可他见到的是什么? 一抔黄土,一方冷碑。 而已。 他忽然停下脚步,仰头。 不知何时,天空竟开始飘下细雪,落进男人的眼里。他的眼睫微微一颤,旋即,一滴水凝在了眼角。 是谁的一声吟哦般的长叹,和着缥缈的歌声而来。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 男人的双膝忽然一软,跪倒在地,十指嵌入泥土。 “我回来了……” 可已无人能听见。 - 画面渐渐黑下去,STAFF表滚了出来。 姜颜深吸一口气,一时间百味杂陈,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在群里发消息。 @姜颜:@蒋深深你的后期技术,真好。 @蒋深深:你的摄像技术,也好。 @文以茗:啊,看起来,我的演技挺不错的。 三个人在群里互吹了一通。 秦是也迟迟没有反应。 姜颜又把视频倒回去看了几遍,起初还在研究蒋深深的调色和特效,后来就歪到了观察男女主的脸上,再然后又歪到了男主的脸上。 她不禁再次赞叹秦是也脸型与五官的构造。 真是漂亮,任凭她拍摄的角度再如何刁钻,都能找出一定的美感来。 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哟,姜颜,又来练舞了啊。” 姜颜一抬头,看见了推门而入的街舞社社长兼JAZZ队队长陆薇。 陆薇靠到把杆旁边,拧开一瓶气泡水,仰头喝了一口,露出纤长优美的脖颈线条。 陆薇也是当初负责面试的人之一,当时她的夸张耳环令姜颜印象深刻,现在看来,她一惯就是这个风格。姜颜盯着她耳朵上长长的流苏耳夹,真的很担心她跳舞的时候会扯伤。 “是啊是啊,没事干就来练练舞嘛。”姜颜把手机放回去。 陆薇把水瓶搁到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就喜欢你这么勤快的队员。你练得怎么样了?” “动作都记住啦。什么时候合练啊?” “啊你提醒了我,我都忘记发通知了。十月二十一号是迎新晚会,校会拟定了十月十三号前要一审。”陆薇道,“十月七号晚上合练一次,然后看情况再找个日子合练一次,就去一审。” 姜颜点头:“知道啦,我也练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行,看好你哟。”陆薇朝她眨眨眼。 - 秦是也把视频又放了一遍,戴着耳机沉迷剧情,冷不防后背被人一拍。他摘下耳机扭头:“干嘛?” “秦公子,问你一道——咦?”郭明来看向他的电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