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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洗漱吃过早膳之后,接着赶路,明姝上车的时候,下意识看了慕容叡一眼。 慕容叡骑马在前面,头也没回一下。好像她不存在。 明姝心底生出几分说不出的古怪来。 坐到车里,她脑子里灵光一现,低叫了声。把旁边的银杏给吓了一大跳。 她这一路总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慕容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 从平城到信都的路上,他对自己动手动脚,就差夜里没翻墙到她房间里来了,在韩家里还真的爬窗进来。 他肆意妄为,她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能够管住他的。现在却是对她不闻不问。 “我最近是不是变难看了?”明姝掉头问银杏。 银杏满眼迷茫,她仔细打量了明姝好会,摇摇头,“看不出来,不过奴婢和五娘子朝夕相对,就算有个变化,也看不出。还是要别人来看才行。” 明姝咦了声,她摸摸脸。 到了下个驿站,慕容叡还是没有搭理她,甚至一整天几乎都没有怎么打过照面,和平常普通的嫂嫂和小叔子那样,能避嫌就避嫌,不到必要,甚至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明姝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的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他这几日来的不闻不问,还是别的。 慕容叡无视她,她干脆也无视慕容叡,反正她还怕他过来纠缠呢。明姝想好了,和慕容叡斗气似得,也干脆不搭理他了。 快马加鞭赶到平城,马车停好,明姝从车上下来,路过慕容叡身边,目不斜视,直接就进了大门。 兰洳眼瞧着那抹倩影进了府里,慕容叡吊着脸,直接往慕容渊书房里那里去。 “哎,我说,你们俩一路都互相不理不睬了,以前不是这样啊?”他快走几步,跟上慕容叡。 慕容叡不说话,横他一眼,目光严厉,警告他不准再开口。 兰洳平白得了个没趣,摸摸鼻子。 慕容叡转过脸。那女人眼巴巴的把meimei往他面前送,还把人夸成一朵花似得,也不嫌臊得慌! 他那一门心思,没瞒过她,事给她都做了这么多。结果还给他弄来个什么八娘,恨不得他和那个八娘立刻事成了。 慕容叡气的发晕,人前没有表露出半丝,但忍不下这口气。干脆一路上对她不管不问。 他两条腿走得飞快,走过一道拐弯处的时候,一个孩子扑出来,“阿兄!” 慕容允亲亲热热的扑到他面前,“你可总算回来啦!” 慕容叡见到慕容允,僵硬冰冷的脸上终于裂开条缝,露出一丝笑,“嗯,回来了。对了,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 慕容允摇摇头,“没有,不过没几个人陪我说话,闷得很。”说完,他满脸恳求,“要不这样吧,阿兄下次出去,就别带阿嫂了。阿嫂在这儿,我也好有个去处。” 慕容叡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他气从牙缝里吸进去,笑的格外狰狞,“把她留这干甚么,还有她那儿是你去处?” 他笑的兰洳在一旁看的寒毛直竖,慕容允倒是奇怪,“阿嫂人好看,对我也好,当然想去她那儿了,”说着,他一句话把慕容叡气的半死,“再说了,我人小,到阿嫂那儿不怕人说闲话的!” 慕容叡满脸铁青,伸手把小孩的脑袋给揉乱了。 “小子才多大,知道甚么好看不好看。” “阿兄,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慕容允拼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从他手下把脑袋给挣出来,“以前我还给阿兄去阿嫂那儿送过东西呢。” 慕容允说的认真,慕容叡手几次抬起来,最终还是没拍下去。 “罢了。”慕容叡长长吐出一口气。和别人还好,和这种小孩子说话,简直能憋闷死他。 “他喜欢去就去呗,再说了,到时候给你带点消息不是挺好。”兰洳道。 慕容叡难看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缓和。慕容允不依了,“又要我跑腿!” “怎么,不愿意?”慕容叡揉揉他脑袋,和揉小狗似得,“听话,回头带你去看马。” 附近有个马场,里头养了不少马,甚至还有些从西域那边来的良马。慕容允一直想要一匹,奈何家里没有那么多余钱,专门给他买一匹。听到慕容叡的许诺,慕容允两眼发光,重重点点头。 明姝回来了,换了衣服,去见刘氏。 刘氏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依靠之在床头,问了明姝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你家阿娘能救回来就好。”刘氏听明姝说嫡母病重,最后让大夫给救回来之后,点了点头。 明姝把吴氏说死都毫无负担,听刘氏这么感叹,接过话道,“阿娘以前没少往寺庙里去,积攒的福报替她抵了这劫吧。” 刘氏嗯了声,“等到暖和,阿六敦就要入葬了。到时候你多劳心点。” 明姝一震,落下泪来。 刘氏看她伤心,也跟着掉泪,心里对她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第44章 甜头 时光过得飞快, 日月交替间, 就算是苦寒的平城, 也终于迎来了温暖的春日。 春日来了之后没有多久,慕容陟的坟墓修好了。刘氏坚持照着大办,所以出殡的那天,锣鼓喧天, 僧道们熙熙攘攘挤了平城半条大街。 到了墓地到处都是哭声,明姝披麻戴孝跪在那儿,瞧见几个仆役把棺材给抬到墓室里头去。 棺材里头是空的, 里面没有慕容陟的尸骨,只有几件他穿用过的衣物。这个墓是个衣冠冢。 葬礼结合汉人和鲜卑人的习惯,几个萨满沿着墓地又蹦又跳,在墓前杀了一头老牛,把鲜血都撒在地上。 那边有是僧道们做道场的诵经声响, 吵闹的厉害。 明姝扶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刘氏, 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那边的慕容叡。慕容叡此刻也穿了一层白麻布衣,他站在慕容渊身后, 面上无喜无悲, 麻布披在身上,越显得他眉目清冷。 浓厚的血腥味升起,那清冷的面庞沉浸在那股味道里,不动分毫。 这时明姝听到刘氏问,“二郎怎么不哭?” 刘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两眼盯着慕容叡。 明姝想说就算慕容叡想哭也哭不出来, 这兄弟俩从来没有见过一次面,兄弟情分完全无从谈起,更何况受到的父母关爱有天壤之别,别幸灾乐祸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不能强求他哭的伤心。 “阿家,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小叔没了阿兄,肯定伤心,可是现在这么多人,也不好和女子一样放声痛哭。”明姝搀扶着刘氏轻声道。 刘氏心里很不满次子的无动于衷,“你心地好,都把人往好处想。”她看了慕容热一眼,“罢了,就当他和你说的那样吧!” 墓门合上挂锁,然后用烧滚了的铁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