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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未曾消除的怒意,薄唇紧抿,一张 脸甚为严肃,更显得他冷漠得近乎冷酷。 千色迎上前去,敛了眉目,静静地唤了声:“小师兄。” 青玄正要随着千色的脚步踏进幽冥殿,听到千色对幽冥阎君的称呼,一时忘了脚下迈步的动作 。 难怪师父竟能召唤鬼差什么的,原来,那幽冥阎君,竟然是她的师兄! 今日他才顿悟,自己无意之中拜了个多么神通广大的师父呵! 明明在初见千色的那一霎心□涌,可幽冥阎君白蔹却还是不怎么高兴地瞥着一旁,还故意端起 桌案上的酒杯,以此掩饰:“千色,小师兄还以为你是铁了心再也不踏入我这幽冥殿了。” 语气有点酸酸的,那俊容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听似不在意地随口寒暄着,可那疑问背 后所蕴含的深意却是需要相交甚久的默契才能参透的:“怎么,今日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需不 需要小师兄出手相助?” “今日千色前来,不是打算要小师兄出手解决什么麻烦。”千色仰起头,出语轻柔,若冰泉一 般安抚着白蔹。那一瞬,她睫角微弯,眸中原本的凛冽化作了柔和的潋滟,亮若晨星:“我听说, 有个罗刹姬在七非殿惹了些麻烦,恼了小师兄——” 她的后半句话突然没了,只是神色泰然地看着白蔹,裹着红衣红裙的身影在空旷的幽冥殿中更 显纤细而瘦削。 “敢情,你是来替我解决麻烦的?”白蔹哼了一声,深敛在眸底的光芒让人难以臆测他的心思 。静静扫了一眼千色,他明明脸上已经隐隐有了笑纹,却偏偏还要故作严肃,挑起的眉梢显得高深 莫测,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哼,妙广那家伙总是这样,恁地地喜欢多嘴……不过,算他这次没把 马屁拍在马腿上……一个小小的罗刹姬,生吞了数十个活人的血rou,乱了生死薄倒也罢了,竟然还 敢在大殿之上顶撞正度,叫嚣着要见什么子洳,我已让昭成将她的魂魄拘禁,过了子时便投进地狱 业火……” “不过是不懂规矩的新魂罢了,小师兄何必如此气急?”千色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即便是在为 她人说好话,也依旧只是淡然。那种神情,淡得几乎没有颜色。“这罗刹姬到底是因枉死而心生怨 怒,如今,她又有心愿未了,这么贸贸然让她魂飞魄散,只怕有损功德——” “功德?”白蔹不满地扬眉,维持着悠闲的坐姿,双眸直勾勾地锁住她:“师妹,你以为我在 这终年不见天日之所,还会在乎那玩意儿么?”话语之中,有着诸多不屑,似乎这幽冥阎君之职, 在他看来和流放边疆驱逐蛮荒没什么区别。 “小师兄得道多年,法力无边,自然是不在乎的。”慢吞吞的在脑子里酝酿着答案,见他屏息 凝神,正在专注的倾听,抬起眼,千色淡淡一笑,坦然与他对视,目光澄澈如水:“只不过,千色 的徒儿尚未有成,小师兄不如将招魂幡借与千色,以这可修功德的机会成全他,让他顺利修得仙身 ,千色自是感激。” “徒儿?”白蔹疑惑地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叫道恭恭敬敬在门边垂首而立的青玄,脸色一下子 就青了起来。 青玄只看到白蔹那炯炯有神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却并没有留意到他的脸色,立刻扬起笑 脸,小跑步地奔到殿里去,用对付其他师叔师伯的常规办法应付:“小师叔——” 可惜,他那与跟着师父入乡随俗的称呼却被白蔹一声毫不留情面的喝叱给打断了,就连素来如 见人爱的招牌笑容也被迫僵在脸上! “什么小师叔!?”白蔹喝了一声,英挺的眉打了无数个死结,微微眯起的双眸显示他正在努 力隐忍的怒气。似乎是打算稳定一下情绪,他顿了顿,那极其缓慢的字眼这才从他的牙缝中一个一 个挤出来:“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这‘携字也是你可以随便称呼本阎君的么?!” 啊?! 一不小心踩着地雷了! 青玄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初次见面的小师叔,只好求饶般地看着 千色,期望千色能替他解围。 千色静静看着白蔹那隐约透露出铁青的脸,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却又不好明说,只能淡淡地出 言提醒:“小师兄,你这炮仗脾气真是一点没变,吓坏了晚辈,可不太好。” 听到千色出言给青玄解围,白蔹心尖一窒,嗓音变得暗哑,脸色越发变得森冷吓人。“千色, 这就是那传闻里和你相亲相爱形影不离的凡人小男宠么?”他嘲讽地一笑,再望向青玄时,倨傲的 神色迅速在已微现怒意的俊容上着抹,刻意耸耸肩,狭长的凤眸微眯,眸光有如星火,辗转闪烁 :“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那“凡人小男宠”一词着实不够顺耳,可到底人在屋檐下,青玄连大气也不敢喘,只能毕 恭毕敬地回应道:“回师叔的话,弟子名叫青玄。” “呵,这才几天功夫,你就这么彬彬有礼了?”白蔹轻轻地哼一声,眯起眼,唇角凝结着隐忍 的怒气,不急不缓的语调分明是又一个毫不掩饰的嘲讽:“彼时,你大闹幽冥殿,非要本阎君将那 错手杀你的仙人给交出来一命抵一命,否则就要闹上九重天找三清六御评理时,可是嚣张得很呀 !” 三生石 听到白蔹言辞言辞尖刻的提起那些早就模糊的前尘往事,千色知道他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仍 旧是怨怒难平,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嗓音里暗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涩然:“小师 兄,本就有人处处诋毁你心胸狭窄,言语刻薄,如今,你又何必旧事重提,为有心之人徒增话柄呢 ?” 听了千色那近乎是规劝的言语,白蔹面无笑意地嗤哼了一声,指着青玄,神色淡然地沉声开口 ,一字一字,眼角挥洒着不以为然的光芒:“这小兔崽子如今是你的徒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 想同他斤斤计较,不过,那个人却不同。”话到了后半句,他便就难以控制地咬牙切齿起来,仿佛 与他话语中意有所指地“那个人”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恩怨:“我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要诋毁 也好,要诟病也好,要背地里使阴招也好,只管放马过来,我几时怕过他!?” 见小师叔指着他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将他称之为是“小兔崽子”,青玄看了看师父,见师父一 脸莫可奈何,也只好低头噤声,尽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千色知道,如今牵扯出的那些前尘往事无意之间挑起了白蔹的怒火,要是再继续放任下去,由 着他的火爆性子,不知又会惹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