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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 来旺一紧张,就将台词忘了,“她”个半日,却说不出后文来,这在西门庆看来,倒真像是被气狠了的模样,早就不再怀疑了。 宋金莲素来知晓来旺尿性,晓得他单纯就是忘词儿了,忙跪着爬上去,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叹道:“她……唉,按理说爹是主子,主子的事儿轮不到咱们多话,咱们越是只认您这一位主子,越是容不得她将您蒙在鼓里。” 西门庆见她颇有两分姿色,嗓子又娇软,说话也中听,就不再看来旺,指着她道:“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爹您回了府后,咱们时刻谨记爹说的话,将前后门看好了,不与生人进院,就生怕被人看见,坏了您的名声……可,您猜怎么着?她好端端的在屋里,这事儿也只咱们主仆几人知晓,官差怎会捉了她个正着?” 西门庆不听这个还好,一听勃然大怒,拍桌骂道:“还没拿你们是问呢,她被捉走,害我丢了好大的脸,在知县跟前使了人情,又被大舅哥说教一顿。” 宋金莲啼哭道:“爹啊,奴也好生冤枉呐!自您走后,她整日里搽脂抹粉,一日里换三条裙子,俺们做下人的哪敢多嘴,只是觉着有些不太好,您男子汉不在家,她穿成那样给谁看呢!” 西门庆眯了眯眼,不说话。 宋金莲继续道:“俺们以前就听说她很会这些,她原先那丈夫武大郎就管不住她……想要报与您,却又怕惹您不快……哪知就……那日她被官差带走后,来旺去永福寺角门处,捡到了这两样东西,还问可是奴的,满嘴问‘那野汉子是谁’,险些没打死奴去!” “您说奴冤不冤,这好料子的汗巾子哪是俺这贱躯能使得?俺们虽不识字,却也晓得这怕是不好了,但想着您男子汉的面儿,不敢同您说,好歹她判了徒刑就好,再见不着也就伤不着您的面儿了。哪知今日却听说她要叫您进大牢里去看她……爹啊,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说着匍匐向前,一把抱住西门庆腿,满嘴的哭求什么“男子汉最不能伤了面儿”“她欺您没气性儿呢”,全是激将话,说得好像西门庆真去见了她就不是男人一般。 西门庆再不会动恻隐之心,又气又恨,暗地里使了钱让知县将她发落得远远的。 而自有了这层交集,西门庆待宋金莲又格外不同了些,这媳妇会来事儿,说话又会打七寸,外加烧得一手好猪头,西门庆爱她的猪头rou下酒,渐渐的你来我往就勾到一处去了。 要说来旺?早被宋金莲撺掇着派南方采办去了,两头都是他开罪不起的,拿了钱出去倒还乐得自在。 从此很长一段时间,西门庆与宋金莲“浓情蜜意”自不必说,那后花园里雪洞子内,葡萄架下,书房里,大厨房下……甚至前头当铺里,都留下了一对野鸳鸯的足迹。 西门庆荒.yin无度不必细说,且说迎儿,自西门庆不来烦她以后,心情终于明亮起来。 这日,已经是十月初十了,她也记不清上辈子二叔到底是哪一天回来的,只觉着进了十月份,任何一天都有可能,就专门让狗儿留意着,若听见敲锣打鼓的,那定就是打虎英雄回来了。 她自个儿则去了乔家,替郓哥儿他爹拾掇院子与堂屋。 乔家虽也有个小院子,却只有两间屋,一间作了父子二人的卧房,另一间稍微小些的就作待客的堂屋。 但乔老爹足不出户,除了隔壁武家会来人,他也没啥“客人”,故那堂屋也是桌子凳子的胡乱放了两样,再过半个月天冷起来得烧炕,这木头堆一处怕引起火星子。 迎儿一面帮他收拾着,一面问:“郓哥儿来信了不曾?” 乔老爹笑眯了眼,道:“来了来了,前日刚来的,说是总兵跟前不缺人,邱衙内要去东京城,特意挑了他跟着去!写信前就要动脚了,现在怕早到东京了。” 能在小衙内跟前当差,不只见识多,而且出头机会也多,迎儿也跟着开心,咧嘴笑起来。 “得了得了,丫头快来坐会儿,你爹从铺子上回来了没?俺叫他下馆子喝酒去。” 迎儿忙拦道:“回了,您自去寻他就是,只馆子还是别下了,俺家里有人做饭哩!”他没地种,没活计挣钱,又不能断了药,哪里来的钱下馆子,可别破费了。 说到种地,迎儿想起上回帮他收的那些镰刀锄头,好奇道:“大叔您种地麽?” 乔老爹沧桑一笑:“哪里种地,出城都成问题了。” “那您咋有恁多的镰刀锄头?” 乔老爹大笑起来:“好丫头倒是聪明!俺那些家什可不是自个儿用的,本是打了卖的,只后来身子不好了,也再做不动打铁的活儿,就只得丢下了。那些已经打出来的卖不出去就留下了。” 迎儿惊喜的眯起眼来:“呀!大叔还会打铁啊?俺咋没听说哩!” “哈哈,这又不是啥好本事,俺打铁时候郓哥儿还穿开裆裤哩,你都还没出世呢,自然不会知道了,恐怕就是你爹也不知道呢。” 迎儿双眼放光,愈发同他攀谈起来:“那大叔都会打些什么物件儿?” “这……可就多了,田地里用的镰刀锄头,家里用的锅碗瓢盆,军里用的刀箭……都会些,俺以前在郓城军里就是做这个的,跟着师傅学了两年,后来上战场不行了,这才……” 老人家难得有遇见爱听他讲古的年轻人。郓哥儿早听得耳朵起茧了,都是他一提头,他就“嗯嗯啊啊”敷衍他,只有迎儿肯认真听,一会儿“啊”的惊呼,一会儿“果真?”的难以置信……竟是最合格不过的听众了……倒是兴致勃发,讲了许多往事。 迎儿其实是个有闯劲的姑娘,但她爹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经过什么事,要讲也讲不出啥来,反倒是姚二叔和乔老爹见识广,她就喜欢追着他们问“哪里怎么了”“后来如何了”等话,每每听得心向往之。 “可惜啊,俺这手艺,郓哥儿那混小子,宁可去踢球也不学,就要被俺带进坟肚子去了……” 迎儿眼睛又亮起来,忙问:“那大叔要寻个徒弟麽?” “嗨,俺这身子骨儿,门都不咋出,招了徒弟来不是误人子弟麽,哪个又愿意来?” 迎儿忙道:“不用啊,也不用您出远门,就在咱们县前大街铺子后的宅子里,您可想去不想?到时候俺替您找几个信得过的徒弟来,不消自个儿上手,只在旁指导指导就成。” 乔老爹还是犹豫,怕自己出去吹了风犯病得吃药,郓哥儿走前留那几十两银子他不敢动,要留着与他娶媳妇呢…… “大叔您就当帮帮俺罢,俺家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又租不出去,您要不嫌条件简陋,就是住那儿也行的,整日就在火炉子旁待着,不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