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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怕是她自个儿嘴馋了要吃哩!” 迎儿也不好意思起来,这才知道,与外头妇人交际可比不得家里,想说啥就说啥。 孟玉楼见她面有羞赧,就替她解围道:“诶,罢了罢了,管迎儿馋不馋呢,反正我是馋了,也不知花奶奶今日可能饶咱们一顿羊rou吃吃?” 众人也跟着取闹李瓶儿,纷纷叫着要吃羊rou。 李瓶儿假作无奈状,揉了揉脑袋道:“迎春好丫头,快去厨房里说一声,咱们家里来了群害羊rou痨的啦,让他们去隔壁抬半只来……不给她们吃啊,咱们家的房顶怕是都要被掀翻哩!” 丫头去了,众人又是大笑。 迎儿和来仙儿对视一眼,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原以为这些糙话是他们贫苦老百姓才说呢,原来这些富家太太们也会说啊……嗯,那种感觉就似知道西施也会抠脚一般……接地气! 就着吃羊rou这事儿,众人愈发有了话头,一会儿有人问“羊宰了没”,一会儿问“rou解了没”,还有问“要怎么吃”的……倒是热闹。 妇人们大多喜玩叶子牌,迎儿和来仙儿都不感兴趣……主要是舍不得那钱,只坐在炕沿上逗官哥儿玩,一会儿拿手帕,一会儿拿簪子的,故意引着他从那头爬到这头。其实他也不太会爬,只是众人半推半抱的助他一臂之力罢了。 玩了一会儿,迎儿光顾着喝茶了,冷天本就尿多些,又灌了几杯热茶下去,就有些想解手,虽花厅后耳房里也有净房,但当着这多人,她不好意思去。 于是与来仙儿对视一眼,她立马晓得她的意思,就跟着她出了门。问过门口丫头,说是过了花厅前的小径,穿过半个花园子就能到。 外头还下着雪,园里花花草草全盖了白白一层,不远处的屋顶也是白茫茫一片,真好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二人慢慢走着,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防就走叉道,慢慢钻到条回廊下去。 回廊里原先是有木头条椅可以坐的,但现在都被白雪给覆盖了,来仙儿正要同迎儿说两句玩笑话呢,突然就听见一声女子低叱:“找着你爹了没?” 这声音陌生极了,二人可以肯定,没在花厅里听过。 “没……没……”声音里充满了害怕。 先前那女子就咬牙切齿骂道:“这死贼囚根子!真是害了女人痨的,自打出娘胎就没见过女人似的,哪一日非得死在女人身上不可!”似乎是气得狠了,女子还“嘶”“嘶”的吸了两口气。 “娘,别气狠了自个儿,伤了身子还不是自己受苦,您得……啊!痛!” “我让你说,让你满嘴喷粪,什么叫自个儿受苦?你意思是那贼囚根子不管我死活是麽?我活该麽?凭你个奴才贱根子,也敢来指摘老娘,今日就揭了你这身雪花皮!”说着愈发用劲掐人。 听这女子打骂起人来,迎儿和来仙儿愈发不敢出去了,只躲在亭子边一株花丛后。 “这贼囚根子!只要是个女人,甭管香的臭的都往怀里搂,还好大的本事追到人家家里来,哼!也不看看,他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李瓶儿都不正眼瞧他,真是丢尽了老娘的脸!” 嚯!迎儿吓了一跳,这是把李瓶儿也带进去了,也不知道这男的是哪个,若果真连有夫之妇都惦记,那可是色中饿鬼了。 诶,等等,勾搭有夫之妇的“色中饿鬼”,她正好认得一个!不会就是西门庆吧?那这骂人的女子,不会就是他正头娘子吴氏? 不过据迎儿所知,这一世的李瓶儿,可没怎么给西门庆好脸色,顶多算他一厢情愿的……觊觎吧。 “这小娼.妇,都让她养了儿子了还不满意,整日花枝招展勾引汉子,也不怕天收了那小娼.妇!若非春梅同我说,我还不知她底细呢!千人睡万人枕的娼.妇,真当自个儿是少奶奶了?” 眼见着越骂越难听,迎儿都替李瓶儿不值起来。男人是个色.坯,光女子何事?况且她见李瓶儿穿衣打扮从来大方得体,又不是潘金莲那等妖五妖六的,何来“勾引”一说? 迎儿一面腹诽着,一面躲花丛后,愈发缩紧了脖子。 “你这小贱.人,往日就你跟着我出来得多,怎还没春梅机灵,枉我白养了你一场!”这几句的怒气稍微消了两分。 那丫头终于鼓起勇气道:“春梅jiejie不一样,她是伶俐人,俺们口拙心笨,做不得那……”挑拨离间之事。 吴月娘不知她心内所想,只又骂了几句,道:“咱们先进去,待会儿再寻那贼囚根子。”说着有“卡擦卡擦”鞋子踩在雪地里的声音。 来仙儿想要立时出去,迎儿忙一把拉住她,“嘘”了声,也不说话,直待再听不见脚步声后,又躲了好大会儿,二人才转出去。 来仙儿怪她“胆子忒小”,迎儿只在心内苦笑,他们家现在虽瞧着蒸蒸日上了,但西门庆一日不倒,她就一日放不下心来。尤其吴月娘的亲哥哥还是县里的千户,就连知县也要卖两分面子与他的,她二叔才刚进衙门,谁都得罪不起。 被这么一吓,迎儿那尿更急了,也顾不上等来仙儿,急匆匆小碎步跑净房去……都不敢跨大步,其急迫可想而知! 待释放了压力,迎儿恨不得舒舒服服的叹口气,老祖宗说话还是有道理,果然人有三急是忍不得的。 花家的净房是挨着院墙盖的,墙那面就是另一户人家,此时那边也不知在烤什么,喷鼻的香味儿飘过来。而那净房一左一右开门,右侧的是女子房,门正对着一座二人高的假山。那假山背后又正好有个门洞,女子身形的话,猫着腰正好能钻得进去。 迎儿歪着脑袋,一面吸了口隔壁的香味儿,一面好奇的往门洞里看了看……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清。 正巧来仙儿也来了,同她蹲一处,笑道:“花家恁大的家业,怎净房不多盖两间,若遇府里厨子手艺不精,都吃坏肚子可咋整?都站门口闻这夜香呢?” 迎儿也笑起来,家里人口众多确实不方便,光他们家只三个人,都盖了男女分开的净房,而且女子房还离得老远,晚间她去解手,都会提盏灯去照着,而且她喜洁,从来将那儿冲刷得干干净净,几乎闻不着啥气味儿……这般比较下来,花家也不是样样精致的。 嗯,至少净房就没她家的精致。 两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突然,那山洞子里传出几声惊呼,“嗯嗯啊啊”的怪瘆人。 来仙儿刚要出声问是何人在那儿,迎儿多了个心眼,“嘘”声提醒她别出声。两人悄无声息的方便完,轻手轻脚绕到假山后去。 此时,那山洞子正好背对着她们,她们站的地方又正好是个死角,无论是洞里的人,还是来上净房的人,都看不见她们。 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