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哩?” 武大摸摸脑袋,恍然大悟:“哦,是说俺自个儿啊,俺哪有啥喜事。”心内也只当她打趣人呢。 “就是大官人的喜事啦!城北臭水巷知道不?巷里有位姓王的娘子,才三十出头年纪,跟朵花儿似的……长条身材,长手长脚,以后养的哥儿肯定也是大高个儿!” 迎儿心头一动,这是来给她爹说亲的?果真有钱有势了就是不一样,亲事都自动找上门了。 武大突然就难为情起来,推拒道:“还是别了,俺这把把年纪,再不敢想那些事了,只盼着把闺女拉扯大,招赘个女婿上门来就行了……” 一听“招赘”,妇人急了,就像自个儿的万贯家财要被分出去了,从她腿上咬下块rou去一样的疼,急道:“诶,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您家里多大的产业啊,两三个铺子日进金斗,哪里能便宜了上门女婿?还是得娶个贤惠人,正正经经养个儿子才是道理!” 迎儿心内震动:原来她爹一直想的是要给她招赘啊!上辈子他也没能活到自己谈婚论嫁……居然都不知道他有这打算! 少女眼眶湿润,原来她爹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 经了潘金莲那母老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武大是真没想过再婚了,遂忙拒绝道:“嫂子罢了,此事俺已经想好了。” 薛嫂子不死心,继续道:“大官人别急,先听俺将话说完再决定啊。那王家娘子,是王屠夫家六闺女,小名六儿,前头还有五个哥哥,个个生得牛高马大,就是比你家铁铺那几个也不差的。” 她又喝了口茶,继续道:“这王六儿你别嫌她再嫁之身,其实人家从没生养过,身子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你绝对不吃亏!” 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武大忙道:“罢了,这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俺不敢嫌弃哪个,更没想过要再找……嫂子就别费这口舌了。” 不容薛嫂子再叽叽歪歪,武大难得硬气一回,道:“今日还有事,恕不多留了。迎儿送你婶子出去。” 迎儿眼睛一亮,她爹难得有这种气魄,高兴得脸蛋都红了,大声嚷嚷道:“婶子快走吧,待会儿下人回来了不好看哩!” 狗儿也见机道:“是啊,娘子歇着,送客的事让小的来就成了。”一面说着,一面推着妇人出了门。 直到听见“吧嗒”一声,大门被关上了,还从里头闩上了,薛嫂子气得脸都红了:这武家父女俩真是不识好歹!老娘好心好意给你们寻了门好亲,你们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等着瞧,有你们求老娘的时候。 古往今来,媒婆的嘴是得罪不起的。 果然,没半日,清河县都传遍了武家闺女的泼辣刁钻,说什么他爹就是个傀儡,在这小泼妇跟前屁都不敢放一个……说这闺女不止泼,还心思狠毒,她爹恁大的年纪,武家恁大的家业,她硬要拦着不许她爹续弦,只盼着日后嫁人了将所有家产带走哩! 还有人将她与潘金莲被休之事联系起来,说什么潘氏就是被她逼着她爹休弃的。 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居然无中生有说她不止性子泼辣,还心野着呢!十天半月的便要往临清城去,去干啥?大姑娘闺中寂寞当然是去养小白脸啊! 这些话迎儿虽气是气,但不会放心上。反正她又不嫁人,哪里怕名声? 姓薛的妇人想要靠坏她名声来逼他们就范,那可是想错了! 武大自听了这些话就愁眉不展,只一个劲说他对不住闺女,是他害了闺女。 迎儿还反过来安慰他:无事无事,嘴长她们身上,她们想要说啥就让她们说呗!反正她又不会少块rou,这几日铺子上的生意反倒更好了呢! 何官人前几日又来了一回,要春耕了,又订了上千件的货,镰刀几百件,锄头几百件,甚至连斧头也有几百件……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哪!迎儿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管她闲话。 不过,晚间躺床上时,迎儿也想过,那薛嫂子顶多是被她顶过几句罢了,哪里就有这般大的气性死咬住她不放?怕不是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罢? 想来想去,整个事里,涉及到利益关系的就只他们家和媒婆,还有那王屠夫家,他们自个儿不会说,非此即彼,定是王家添了料! 这几日武松跟着知县上济南府去了,不然迎儿请他去臭水巷走一遭,敲敲王家门,就能让她们消停了。 二叔不在,她只有使狗儿去跑腿打听了,上午出去的人,下午就带了消息来。 原来那王家果然不是啥好东西。 他们要说与武大的闺女不是旁人,正是王六儿,以前曾嫁过一回,她前夫的名字迎儿印象深刻——韩道国! 韩道国何许人也?西门庆手下的得力干将,卖妻求荣的典型代表,上辈子靠着为西门庆和他老婆胡作非为创造条件的“功劳”,得了好大一笔钱下江南去,最后听说西门庆死了,携款潜逃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韩爱姐的爹!上辈子逃难途中和迎儿相依为命的韩爱姐。 只是,这一辈子也不知道啥原因,王六儿嫁与韩道国没两年,同小叔子韩二捣鬼搅和到一处,被街坊揭发告到衙门去,不得不休弃了王六儿……所以也就没了韩爱姐这个人。 而王六儿这名声也忒臭了! 这般提不上台面的妇人,薛嫂子和王家人都要拼了命的强塞与她爹?迎儿大怒!王八蛋!真当她好欺负呢!莫非都以为她爹是那……潘金莲着了一遭,王六儿还要来一回? 她都恨不得仰天长叹了,他爹跟西门庆是什么孽缘,居然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他那些姘.头? 她在不厚道的想,要不要替西门庆和王六儿牵个线?让他们早日“终成眷属”…… 正想着呢,就听见门被拍响,但也不算多大的声响,只若有似无的两声,像在试探着。 迎儿奇怪,使了狗儿去开门,她则翻着院里的草墩晾晒。这几个草墩还是乔老爹打的,说什么闲着也是闲着,替他们打几个,以后有人有客也能多个坐处。迎儿其实更喜欢坐草墩,比凳子软和。 只是这东西是南方人才会的手艺,整个清河县基本见不着。没想到乔老爹这般“多才多艺”……哈哈,迎儿想着就自个儿笑起来。 “娘子,是姚二姨哩!我让她进来,她却……你去瞧瞧吧。” 迎儿一愣,她都好几日未得见姚二姨了,前几日问她爹,她爹只说是姚家有事儿,她以后都不来帮忙了……当时还遗憾得很,还想着哪日有空了要亲自去瞧瞧她。 姚二姨之于迎儿,可不仅仅只是他们家请的帮工,她给了她许多她从未享受过的母性温情。 “二姨快进来,外头风吹得凉嗖嗖的。听说你家里有事儿,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