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9
亮,猝然朝李述贴近过来。 唇齿相碰,唇是软的,齿是硬的,碰的李述生疼,她觉得口腔里一股锈味,可不知道那是她自己的血,还是沈孝的血。 变故如此急促,仿佛是亲吻,可事实上又像是厮杀。 李述懵了片刻,没想到沈孝竟然这么大胆! 她下意识就开始反抗,可手刚要动,就被沈孝握住,脚刚要踢,就被沈孝抵住,她想要喊人想要痛骂想要斥责,可唇齿之间全都是沈孝的气息,逼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述被他死死按在门上,肩胛骨抵着门上繁复的花纹,后背只觉得痛,这绝对不能算是一个舒服的姿势。 可沈孝根本不管她,他还兀自如野兽一般撕咬,他的亲吻毫无章法,疾风暴雨,与情·欲无关,他只是借此来发泄愤怒,又或是掩藏仓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垂着眼,长睫如羽一般,将他的面孔勾勒地专注而脆弱。他只是看着李述的唇,潮湿而泛红,被他咬破了几道口子,伤痕累累。 沈孝终于松了对她手腕的钳制,伸出右手抚摸着她的唇角。食指上沾上她的血,沈孝慢慢将食指放在自己唇上,张开口将血渍吸去。 血是锈而腥的。 “你说的对,”沈孝低眼垂眉,以一种认输的姿态说,“我就是天生贱骨头。” 抛却一切气节,丢弃一切尊严。他认栽了,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脑子“轰”一声一片空白,李述愣愣地看着面前人。 他面色苍白,眉眼漆黑,唯有唇色赤红。他站在她面前,明明比她高大许多,可是却低着头垂着眼,是一副仓皇无措的模样。 李述觉得自己浑身是盔甲,没有人能伤到她,可他就那样微微垂下眼,将她所有的嘲讽尽数接下的模样,却仿佛劈头盖脸砸了李述一个闷棍。 她从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无耻过,她把一颗最赤诚的真心践踏到尘埃里。 “沈孝……” 李述愣愣地开口,嗓音里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沙哑与柔弱。沈孝身体就是一颤,抬起眼来看着她。 她微微皱起眉,目光都是怜悯。 她在怜悯谁?怜悯他这样低声下气,还是怜悯她自己命不由人? 她唇上都是被他咬出来的伤,干裂着往外渗着血。 沈孝盯着她的唇,朝她走了一步,他俯下身来,轻轻地碰了上去。 这一次非常温柔,沈孝不知道怎么去亲吻,他只在她唇上舔舐,将那些血都卷进口腔里,咽进唇舌间,仿佛这样就能骨血相依,永不分离。 李述没有抗拒,但也没有配合。 她就那样睁着眼,可目光却看向虚空。 抗拒违逆本心,依从违逆理性,她被两种情绪撕扯,不知道该偏向哪里。 她没有沈孝那样孤注一掷的胆气,沈孝可以抛弃一切,可她不行。 世上怎么会有他这种人,前半生为了做官付出了一切艰辛努力,可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他却可以将那些执念全都抛弃,只为了虚无缥缈的一个情字。 世上怎么会有他那样的人。 李述想不通。 沈孝将她唇上所有的血渍都舔舐干净,然后长睫一掀,直视进李述的眼睛里。 他的意思非常明确。 亲吻到这一步,亲密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更不想回头。 他伸出手去摸到李述脊背,将她后背抵着的门闩紧紧扣上。 咯哒一声,门闩落下,房间封闭。 除了直面彼此,再没有任何退路。 门外的红螺却已经急了,方才那一声轰然的关门声后,屋里就半天没有响动,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慌慌地又来敲门。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有没有事?” 李述扣紧了门上的雕花纹,“没事。” 她听见自己说,“让侍卫撤远一点,守在楼梯下面,把三楼封起来。你守在门口。” 门外侍卫整齐的脚步声走远了,门廊上空寂寂的,室内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 沈孝眼不错珠地盯着李述,一双漆黑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他扬臂就将李述打横抱了起来。 没有退路,也没有前路,只有当下,只有你我。 (青青青青青帷) * 沈孝动情最深的时候,李述忽然开口,方才那些沙哑,那些迷乱,全都不见了踪影,她抽离出这场男欢女爱,声音平静而冷漠。 “你可以要我,可你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 去娶金城,李述的要求一直都没有变过。 沈孝发热的头脑被李述的话拉回了部分清明,眉峰皱起,眼含不解,望向李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述的意思。 李述却不欲再多解释,她伸手揽住了沈孝的腰。二人彻底融合在一起。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李述说,“你答应我了……不要反悔。” 他答应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只知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李述要什么他都答应。他可以把自己的命都献上去。 一切结束后,李述刚回过神来,立刻就避过了沈孝的目光,想要蜷过身以沉默的脊背来面对他。 沈孝由着她又将自己缩回了铠甲里。 没关系,沈孝想,他至少已经知道了如何去卸下她的铠甲。 李述原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场情·事余韵,自暴自弃地转过身装睡。可没想到她着实是累了,只觉得自己才闭了一会儿眼,再睁开时却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沈孝的衣服盖在她身上,罗汉榻上睡不下两个人,李述翻过身,才发现沈孝靠在边上,伸手勾着她的手,也沉沉睡着。 窗外是通明的灯火,可隔着窗上蒙着的布照进来,就只剩了浅浅淡淡的光晕,晦暗地照在他脸上。 长睫在他眼下透出一圈阴影,李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伸出手去,轻轻地拨了拨他的眼睫。他不是很害羞么,李述想,为什么做·爱的时候都没有脸红。 这一场欢愉与三年前那一场决然不同。那时候他们还是陌生人,除了身体寻找快感之外,并没有任何情动的交流。 身体上的欢愉谁都能给,可灵rou融为一体却只有同他在一起的时候。 可是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条件。要她的前提,是他同意去娶金城。这一场欢爱,是她给他喜欢的回报。 这就够了。 李述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想要收回手去起身,谁知却被沈孝一把拉住了。 他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长睫掀开,一双眼带着笑看过来。李述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自然而然地倾身而上,附上了连绵的吻。 可怀里的人没有任何被取悦的到的征兆,甚至身体都是冷而硬的。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