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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抹去手上水渍。 他颇有些无奈,问, “烫疼了没?” 李述不说话,只抬眼看着他, 摇了摇头。 她一路上都很沉默,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沈孝一边揣摩李述心思, 一边仰头,将碗中参汤一饮而尽。刚放下碗,想说好好跟李述说话, 谁知李述就扑了过来,直直撞在他怀里,将他压在了床上。 沈孝被她莽撞的动作撞的胸口疼,李述却没有一点关照病人的自觉,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压在他身上,半晌一动都不动。 红螺见状悄然招手,屋里所有伺候的丫鬟都跟着她下去了,只剩了床上两个人。 屋里点的灯盏不多,床帏里就更显昏暗,沈孝躺在床上,看到南窗透进了檐下的灯笼光,隐隐约约的,好像还能看到光线下飞舞的雪片。 这让他觉得很温暖。 李述就趴在他胸口,半天也不说话也不动,就当沈孝以为她准备这么一直装死的时候,李述忽然直起身子,低头盯了沈孝片刻。他比之前更瘦,双颊都陷了下去,就更显的肃冷。瞳孔极黑,他也回望着李述。 一句话都不必说。 不必说漫长的分离带来的思念与担忧,不必说她的大病一场,不必说她深夜的痛哭。 沈孝也不说话。 不说他是如何艰辛,如何在最绝望的时候,只是因为想再见她一面,所以硬生生熬了过来。 一句话都不必说。 所有的话语都是多余的。 李述看着他。 他装成流民回京,接到他时身上都脏兮兮的,沈孝沉睡时李述命人给他洗了澡,此时他身上都是干净气息。 李述张口就咬。 不带任何缱绻,她就像恨他恨到骨子里,张口咬在他脖子上,血管在她口下隐隐跳动,她下口极重,恨不得将他咬个对穿。 沈孝被她咬的生疼,“嘶”了一声,却并不抗拒,他只是身体绷紧了,良久,他伸出手臂,轻轻落在李述背上,拍了拍她,无声抚慰。 我回来了,他说,让你担心了。 李述从他脖颈处抬起头来,看到深深一道牙印,都带着血。她想问一句疼不疼,又觉得没有必要。 当然疼了。 所有的担心,思念,惊恐,以及深深的后悔,根本就无法以言语说出来,表达方式只能是撕咬。 李述又张口咬在他肩膀处。 一路所过如攻城略地,如肆意侵占,如疾风骤雨,她张口就咬,毫不留情,不带一点温柔意。 沈孝无声地受着她所有的撕咬,双手搁在她背上,隔着衣服轻轻地拍她的后背。 他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偏过头去,想要碰上李述的唇,可李述却偏头避过了他的唇,不许他凑过来亲吻。 她好像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凭什么让她这么担心。 她将脸重新埋回他颈间。 沈孝侧过脸,只看到她乌黑发髻,并一截苍白侧脸,肤色透的几乎要看到其下的血脉与骨骼。 她比之前也瘦了很多。 沈孝的索吻落空,只得伸手去摸她的头,侧脸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三个字骤然敲在李述心头,她猛然抬头,愣愣地看了过来。 怎么是他说对不起呢。 明明她才是那个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从初见到现在,都是她对不起他。 对不起欺辱过他,对不起嘲讽过他,对不起在权力与感情上放弃了他,对不起他临走前都没有去送他。 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就那样偏过头来,漆黑眉眼都是专注,说:“对不起。” 李述几乎要落下泪来,却还是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目光向下,落在他的薄唇上,脸上最凌厉,却又最多情的地方。 她慢慢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是极度的单纯,只是唇与唇之间的相碰,不必张口,不必要齿或舌来参与。她小心翼翼,只在唇上轻吻,将所有温柔尽数奉上。 这个动作好陌生。 李述一边吻他,一边想。二人明明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但唇舌却还如此陌生。 身下的沈孝沉默,任由她献上稚拙的亲吻,她的唇很软,但也很凉。 沈孝慢慢闭上了眼。明明只是一个连吻都算不上的唇相碰,可他却觉得比得到她身体还要满足。因身体是欲,但唇却是情。 上一次做·爱时被抗拒的亲吻,上一次交融时未得到的真心,他在此时此刻全都得到了。 终于夙愿以偿。 最初李述还是轻柔的吻,可不过吻了两三下,却忽然又转为撕咬,极为凶狠,甚至将沈孝的唇都咬破了。 她的身体因此而轻轻颤抖,明明是在施·暴,却又显得如此不安,如此害怕。 我曾经在崔进之那里碰的头破血流,再也不信任何人,不信任何情。是你让我卸下所有伪装,打开所有盔甲。 坚硬盔甲下的真心,层层伪装下的真我,全都献给你。 不带任何刺,不带任何防备。 如果你要伤害我,我将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命脉都在你手上,生死任由你处置。 爱令人惶恐,爱令人害怕,爱令人退缩。 如果沈孝以后欺辱她,伤害她,抛弃她,那么她就……她就…… 她一边凶狠地咬他,一边绝望的想:那么她就没有一点办法啊。 她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来保护自己了,就连咬他都不敢下死手。 她怎么就到了这样一败涂地的地步了,输的不能再输。 身下的沈孝只是沉默,接受着李述的所有撕咬,没有逃避,没有抗拒,他甚至迎合着她带来的所有疼痛。 他看似是被伤害的那个,被撕咬的那个,可他心里知道,此时此刻凶狠地伤害着他的李述,其实才是最脆弱的那个。 沈孝伸手轻轻抚摸着李述的脊背,隔着衣服,都能觉得她在微微颤抖。 怎么会伤害你呢,沈孝想,你把自己献上来之前,我早都将自己献出去了。 彼此都掌握着对方的命脉,从此以后,生死或喜哀,都不由自己控制。 不过一场吻,沈孝呼吸却已经粗重了起来,他想颠倒二人的上下关系。 可他的动作却被李述察觉了,李述伸手就压在他肩膀上,一双眼横了过来,将他的动作瞪了回去。 今夜明明该是她的战场。 沈孝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躺回床上。来日方长,他想,先让她占一回上风。 李述在他身上,低下头来凝视着他,双手撑在他身侧,灯盏将她身体拢成一道影子,落在沈孝身上。 这动作该是极有压迫性与侵略性的,如果由他来做的话,沈孝想,但她做这样的动作,反而更显出一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