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战场（01）
（一）少年的眷村梦. 杜先生自己一个人坐在位于旧金山ｗｗ的小店柜台里，百无聊 赖的望着橱窗外。 他这家小店开了几年了，生意一直没有起色，迫于无奈的他放弃了原本做日 料的想法，改为日料中餐兼营。 所以在这家店里，你能看到三文鱼刺身、京都樱花卷之类的日本菜，也能看 到鱼丸汤、春卷、盐焗鸡之类的闽粤菜，甚至还有一些坐的并不地道的北方菜， 例如油焖大虾，葱烧海参。 因此杜先生也不知道自己的菜馆主打哪一菜系。 只是杜先生来说，任何菜系都不陌生。 /家.0m /家.оm /家.оm 杜先生本名叫杜立雄，台湾本省人，家里几代人都生活在高雄，杜先生的祖 父一辈就在左营开餐馆。 日治时期，左营是日本海军基地，杜先生的爷爷早年曾师从台北总督府的日 本厨师学习制作日料。 日本人战败后就回到高雄开了这家日料店。 国府来台后，左营又一次热闹了起来，随政府一同来台海军官校迁入左营。 同时，海军眷村也在左营拔地而起。 而杜先生，就是在眷村边上长大的！杜立雄出生于９７年，那时的台湾 还没有解禁，他是家里第三个男孩，所以家人都习惯叫他「阿三」。 当时他的父亲已经４岁，在眷村旁艰难的经营着自家的小店，杜立雄的母 亲在眷村里的一户军官家里做保姆，以维系一家人的生活。 眷村里的居民来自五湖四海，于是也把各地的美食带进了眷村，杜先生的母 亲也因此学会了山西人爱吃的刀削面，山东人爱吃的大馒头，河南人的烩面、淮 扬菜的扒猪脸等诸多美食。 /家.0m /家.оm /家.оm 杜先生也在年深日久的耳濡目染中学会了这些菜的做法。 在杜立雄的父亲眼中，眷村就是富有、强大、美丽、时尚等一切美好的代名 词，在他的青年时代，那些身着军装的年轻人总是带着最漂亮的姑娘出入他的小 店。 这些年轻人身体强健，出手阔绰，总会成为女人爱慕，男人嫉妒的对象。 在杜立雄眼中，眷村就是快乐的发源地。 杜立雄兄弟三人的课余时间总是在父亲小店里度过的，给父亲切菜、卷海苔 、给客人上菜、帮父亲采购原料。 而眷村孩子的课余时间无疑是快乐的，小一点的孩子可以三五成群的去玩耍 ，去海边游泳，或者骑着脚踏车外出踏青。 大一点的孩子就相对繁忙一点，课余时间也总要参加各种各样的课业辅导， 眷村的父母普遍重视教育，但是在他看来，即使补习也要比在家干活开心的多。 /家.0m /家.оm /家.оm 他曾多次去过母亲做保姆的那户人家，那家的老爷子是个将军，家里三代同 堂，老人家的几个孙子孙女和他年龄彷佛，国小时他们总在一起玩耍，但是大一 些够他就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开始有意的拉开距离。 年龄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开始被眷村里的姑娘们吸引住了。 可能是因为眷村里的人血缘杂交的优势，加上营养充足，眷村姑娘一个个生 的高高大大，而且皮肤白皙，不像本省人那样黑黑的。 普遍发育的比较早，那一个个高挺的胸脯，成为了夜晚间他在床上发泄剩余 精力的夜间良伴。 其实在杜立雄的青少年时代，眷村已经开始出现颓势，当时的台湾正处于「 钱淹脚目」 的黄金时代，大家都忙着赚钱，眷村人在经济上的优势逐渐消失。 他家的小店也因为味道正宗，手艺纯正，在日本人大量涌入台湾的八九十年 代变得生意兴隆，毕竟他爷爷当年是跟着台北日本总督府的日本厨师学的手艺。 /家.0m /家.оm /家.оm 当时已经年过七十，但身体还很好的爷爷还时常亲自下厨，为食客烹制菜肴。 但是在杜立雄一家看来，眷村里的人仍是他们羡慕的对象，眷村居民的生活 方式、行为习惯、甚至说话的口音他们都去模彷。 于是，在杜立雄考大学的那一年，他毫不犹豫的报考了国防财经学院。 被国防财经学院录取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在眷村附近生活了十几年， 这一刻才真正变成了眷村人，与那些美丽的眷村姑娘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 但现实却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在军校里他认识了一位叫肥仔的同学。 肥仔在新竹的眷村里长大，父亲和爷爷都是军官。 肥仔之所以与立雄交好，除了二人兴趣相投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家在高 雄的立雄每周都能从家里带来不少美味，二人可以在一起大快朵颐。 立雄与肥仔相处也有自己的目的，肥仔的父亲和爷爷都曾在陆军中担任高级 军官，爷爷还是个将军，父亲也官至上校退役，他能从肥仔口中得知很多关于军 中的逸闻，以增长自己的阅历。 /家.0m /家.оm /家.оm 但是，偶尔也有不爽的事情，因为肥仔总用事实去打击他的梦想。 比如有一次，他在无意中透漏，自己高中时有两个目标，一是考上陆军官校 成为军官，二是娶一个眷村姑娘。 肥仔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他：「你小子别做梦，卷村里的妞眼睛都盯 着那些留洋的家伙，最次也是「台清交」，陆军官校根本入不得法眼，官校学生 受欢迎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再比如立雄曾经对肥仔透漏，自己报考陆军官校的原因之一就是考虑到离 家近一些，每周都可以回家到店里帮忙，自己毕业后最理想的去向就是能留在南 部的部队，这样也能离家近一点。肥仔又满不在乎的打击他：「别做梦了，你如 果不给那些长官们打点一些，他们不把你发配到金门才怪！」 其实肥仔说的都是实话，但是立雄听了却很不舒服，因为立雄对未来还抱有 美好的憧憬。 但是毕业那年，立雄对未来的憧憬被现实击的粉碎——尽管肥仔一次次的提 醒他，打点一下学校的教官，否则他们会把你分配到很滥的地方，但是立雄的心 里还是对公正抱有一丝信任。 结果很残酷，肥仔去了繁华的台北，而他去了金门！一生「我回来了！」 将立雄从回忆中拉回来，他知道他的眷村姑娘回来了，只是站在这个姑娘已 经不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