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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指了指两个托盘, 笑道:“行了, 打这个嘴仗做什么。还不如先押宝。场上的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们快些下注,不必拿出真金白银略俗气了些,不如从你们身上下点佩饰,输了的就归赢了的自己挑了去。” “可有别的彩头?” 有人笑嘻嘻地提问。 太子妃眼角眉梢都飞扬了起来:“有呀,太子爷新得了几匹马, 拿一匹出来当彩头也不错。” 说是马,女眷们便大多没了兴趣,只凑趣地从身上摘了些佩饰丢到两个托盘里。 一个托盘是一支马球队,不多会儿便放了不少的佩饰。从腰间的玉佩,到头上的发簪,应有尽有。因都是宗亲,家世不俗,是以两个盘子现在看起来难免就有些金灿灿的,富贵得很。 英国公夫人解下了腰间挂的一块玉佩。因不是什么珍视的,便也不在意输赢。赵婳却是衡量了许久,才摘下头上的一支步摇,向赵幼苓问道:“小十一觉得谁会赢?” 赵幼苓往两个托盘上都看了几眼,摘下耳边坠子:“蓝色。” 两个托盘,一红一蓝,也无球队的名字,更无球员名册,押哪一支都是押。她索性选了英国公夫人选的那一队。 她选罢,赵元棠和寿光公主便也跟着往挂着蓝色绸带的托盘上放上自己的东西。 宫女举着托盘,在周围转了几圈,等底下锣鼓声又起,两只托盘已经被装得满满当当。 因比赛即将开始,宫女们从楼下鱼贯而入,送来美酒佳肴,又有专门上楼,站在一旁,为女眷们介绍起底下开始入场的两支队伍。 太子妃言笑晏晏地与身旁女眷说话,连常乐公主的脸上也对场上的队伍多了几分兴致。 “那些大人们也押了?”常乐公主问道。 太子妃笑:“大人们怎么会跟着玩这些,不过都是女眷们闹一闹。” 成佳凭栏远眺,见着底下看台上坐在太子近处的几人,问:“那都是些什么人?” 太子妃看了一眼:“是戎迂还有其他几国的使臣。” 话音才落,底下锣声阵阵,两支马球队已经全部上场了。 两队加起来有数十人,个个身姿挺拔,神采飞扬,因要区别开队伍,两边的队员各自佩戴着象征自己颜色的束额彩带。队员们手执鞠杖,骑着精心饲养,皮毛油光发亮的骏马,呼啸着依次奔入球场。 为了不发生意外,马球场的地面上永远是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石子的。一整个马队踏在球场上,仿佛一小支骑兵队踏上了征程。 马球队有不少少年郎君,出身不一定显赫,但模样一定生得不错。 骏马与美少年,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御楼上的女眷们,更是纷纷往球场上看了过去。 “这里头都是马球队的人?”英国公夫人往地下看了一眼,再看身边的一众小娘子们,不少人忸怩地望着底下的少年郎,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 太子妃笑道:“自然不光是马球队。”她遥遥指了指其中几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那几个可不就是几位大人家的郎君么。” 众人闻言再看,果真在其中见着几个世家子弟。 小娘子们大多都到了待嫁的年纪,见着这般模样的郎君,虽未近身,都已经面红耳赤。年长的女眷们笑盈盈地低声打趣,似乎将这马球赛当做了相看女婿的好机会。 常乐公主也指了其中几个同成佳说着。 似乎没多少人将目光留在了球场上,即便马球被打得满场乱飞,也不如那些骑在马背上的少年郎君来得引人注意。 赵幼苓难得看一场球赛,自然是一心跟着马球走。朱红色的马球被鞠杖高高打飞,还未落地就被另一根鞠杖勾住,一个额束反手送入对方的球囊。 球如囊袋,立马就响起了一声锣鼓,几个少年郎御马并行,你撞撞我,我拍拍你,笑着在一块庆祝第一球的胜利。 一旁的看台上,男人们顿时掌声雷动,发出了热烈的叫好声。 “比不得真正的战马在沙场上拼杀的劲头,倒也能看看。” 比赛很精彩,赵幼苓看得不由心神激荡,忍不住趴在栏杆前,仔细盯着底下马背上的少年郎如何争夺马球。正看得出神,便听得赵婳如是说道。 她回头,赵元棠并未走到栏杆前而是和寿光公主坐在一道,她的身边便只留了赵婳一人。 “我看你手上有茧子,”赵婳扭头,“你是不是有在练箭?” 赵幼苓微笑,算是承认。 赵婳眼睛一亮:“我从前住在京城,年纪虽然小,可也记得不少姐妹们都会骑马射箭。后来到了汴都,却发觉这边的人,似乎觉得女人天生应该柔弱,我姐妹三人身边带着女兵,还会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指指点点。” 她意有所指,还往成佳处看了一眼:“就连我两个jiejie出嫁,夫家也觉得女兵不离身叫人背后数落,不得已jiejie们只好将女兵都送回国公府。若是有个人,能给我天高云阔的生活,哪怕他出身低一些,我也乐意求父亲让我嫁给他。” 她说着,肩膀撞了撞赵幼苓:“回头,我请你一起去跑马。我父亲为我挑了几匹关外好马,我想去看很久了。” 说话间,蓝队又是一球入囊。 成佳一声惊呼,引得旁人都看了过去。赵幼苓回头,成佳的目光并未落在球场上,显然也不是为了那球才发出的声音,她顺着目光看去,便注意到了看台上,站着与人说话的呼延骓。 方才看台上并没有他,显然是来迟了一步。 赵幼苓的目光跟着呼延骓。 那天夜里的他,沉静严肃,一如既往,虽有些胆大,但未曾让她觉得有多少失礼的地方。 只是想起落在唇上的那个吻,赵幼苓不由觉得面上发红。 “那是谁?”成佳问。 太子妃望了一眼:“似乎是随戎迂的王子过来的使臣吧。” 成佳略有些失望:“只是使臣吗?这身份太低了些。”她往常乐公主身上靠,“若是这人身份高贵些,是个王子什么的就好了。母亲,他那模样女儿喜欢得很。” 常乐公主显然也注意到了呼延骓,听闻只是个使臣,眉头皱起。 “这等身份,模样再好又怎么配得上我们成佳。” 说完,顿了顿,指了指球场上,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这是魏家二房的小郎君,如今在朝中也小有名气,你看着怎样?” 成佳留恋地往看台上最后看了几眼,这才转而看球场,只看了几眼,眼眉舒展,羞涩地笑了起来。 赵婳偷偷朝赵幼苓撇了撇嘴:“她们母女俩总是觉得天底下的人都应该顺着她们,什么美少年都该由她们随手挑选。” 赵幼苓笑而不语,看了看呼延骓,再度往球场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