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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阵的魔族阵修瞬间如雷电加身,整个人被弹出丈余,半天爬不起来。 几人皆是一怔,他明明背对诸人,然音波贴着法阵而过,河口大阵纹丝未动。 这个人的实力真是可怕。 赢墀目光阴沉,几脉掌院中,天衢子素来最为沉稳。如今突然对他麾下一个阵修动手,不免让人意外。天衢子一击之后,却未回头。 赢墀也不想在这里与玄门交手——九渊九脉掌院都在,九个家伙没一个省油的灯。 五百年前,玄门与魔族正是在此一场大战。九渊仙宗损失惨重,连宗主水空锈都rou身被毁,困在这弱水河口之中。可魔族也没好到哪去,他的父母皆阵亡于此,魔族十二族战士牺牲了大半。 帘逢顶的弱水河口,更像是一座坟墓,每一粒尘沙都是墓碑。 他挥挥手,示意魔众离开。鬼夜来充满戾气的眸子针一样扎了一眼天衢子,右脸一条刀疤更添凶狠之气。他冷哼一声。木狂阳挽了挽袖子,说:“手下败将,不服就干,瞪什么瞪!来来,陪你玩耍玩耍。” 她不抽刀时,看上去像个女流氓。但是刀宗掌院木狂阳,只要有刀在手,便是不败战神!无尽刀气锋利如有实质,霸道狠戾地割裂狂风飞雪。 鬼夜来也是个刀修。他腰间刀已被激起战意,他却不能一战。 ——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他还不是魔将,一心想要杀敌建功。然后他就遇上了木狂阳。 一个照面,木狂阳在他脸颊留下刀伤一道,几乎贯穿他鼻翼。这些年,他的修为已经提升了太多,但始终没有抹去面上刀疤。 从前他一心想要升任魔将,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权倾圣域。可从那时候起,他想探寻刀之道。 平生夙愿,便是战胜木狂阳,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一品芬芳。 当然,后一句不堪为外人道。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比及木狂阳修为如何,但是有一点倒是可以想象——木狂阳蹂|躏他的法子,肯定比他雪耻的方法多得多。 他按住腰间宝刀,一向强悍暴戾的刀修魔将竟然选择了沉默——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可以采撷这个女人,那可真是…… 是不是这样想的时候太多了,所以这么多年,竟然只有这个女人能勾起他的欲|望? 他面色铁青地跟随赢墀一并离开。 然而赢墀显然并不能走得灰溜溜,他经过妙音宗掌院拜星身边的时候,噗地一声,一个李子核吐在拜星脸上。 拜星哪料到堂堂魔尊竟无聊无耻到这种地步?当下一声尖叫,而赢墀的遁行之术却在剑宗掌院秋结意拔剑的刹那施展完毕,一行人消失无踪。 妙音宗掌院拜星与剑宗掌院秋结意交好,二人一向焦不离孟,相伴而行。 拜星风雅,秋结意洒脱,琴声剑意两相和,便是趣味相投。只是拜星性喜浮华,一身珠玉翡翠,随便一颗便是价值连城。 而秋结意随性,常常貂裘换美酒,一身上下,只要把他和他的剑扒出来,便一文不值。 这二人居然意气相投,也算是造化弄人。 此时,拜星扯出丝帕,直将脸颊都擦红了。九脉掌院都等着他探查阵中宗主神识呢。此时异动来得莫名其妙,几位掌院显然并不放心。若是宗主苏醒就最好了,但是行至这里,水空锈也没有任何意识传递。 只是万□□回塔外的万法神镜还在为他传送灵力。他应该还在才对。然此时,几人不由一齐咒骂赢墀——拜星这怕不擦上半个时辰啊?赢墀真是缺德带冒烟! 拜星果然擦脸许久,随后又自怀中抽出另一条丝帕擦手。这公子讲究得很,但凡常用的东西,每日都要亲自擦上个无数遍。 身上丝帕用过一次,即刻丢弃,是再不会用第二次的。 他的琴与萧,任何人都碰不得。 若是邀他喝个酒,更不得了——木狂阳都喝完回去睡了,他还在擦杯子。 除了秋结意,没人受得了他。去蜃起楼台议个事他要先擦半个时辰椅子,妙音宗四大长老都抛弃他了,反正平时各过各的,严禁来往问候,免得互相讨嫌。 当然了,身为一脉掌院,本领也配得起他的恶习。拜星擦完了手,他一曲琴音几乎将这隔绝弱水天河的法阵扫了个彻底,这时方才道:“宗主神识安好。” 说完抱琴而立,与秋结意几乎是远离人群。 天衢子问:“仍不知何时苏醒吗?” 拜星这时候仍十分恶心,清洁的法诀用了几十个,仍以丝绢擦脸,道:“并未发现苏醒的迹象。” 那有什么办法,只能返回融天山了。 第二日,太阳居然比往日毒辣得多,阳光丝丝如针,直刺入人的皮肤毛孔之中。似要连人心也照个纤毫毕现不可。 顼婳以手半遮着额头,行走在青藤小径上,只觉双颊生烟。她快步而行,然不期然一抬头,只见小道尽头,交缠纠结的常青藤下,站着白衣翩然的天衢子。 一大早这么晒,他在这里干嘛? 顼婳一路小跑,天衢子目光追随,她如从天阙而来,渐渐靠近,渐渐鲜明。阳光确实是太过刺眼,却终不及一个她明艳。 顼婳行至他跟前,不解道:“奚掌院在这里等人?” 天衢子不置可否,其实他自十万大山返回苦竹林,这里并不顺路。可他知道斋心岩有课,她是一定会从这里经过的。“纪先生”真是个守时的人,踩着点过去,不早不晚。 他拿出一瓶灵饮递过去,说:“晨间散步,经过此处。真巧。”是很巧,从十万大山回来到现在,等了有半个时辰了吧?也不怕晒化了。神魔之息蹲在顼婳肩头,不屑地撇了撇嘴。可惜它的光芒,在煊烂旭日之下,显得存在感极为微弱。 顼婳接过灵饮,那冰镇过的灵气甘甜如水,草绿色的瓶身真是天生就合该让女孩子捧在手心里。她啜饮一口:“奚掌院有心了。” 天衢子连微笑都十分矜持。纵然烈阳如火,但能看上这么一眼,有一句浅浅问候,他的心便因喜悦而悸动。 顼婳却又道:“说起来,上次答应掌院,为燕尘音挽尊一事,掌院作如考虑?” 天衢子微怔,身为阴阳院掌院,他当然不希望自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