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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腥风。这种血rou铸就的杀气,让太史长令不由退缩。他冷笑道:“大祭司尽管考虑,魔尊耐心虽然有限,但等个一日两日,还是可以的。” 说完,他拂衣而去。 一群秃鹫,贪婪丑恶。太史长令脸色铁青。 外面有人突然道:“大祭司,念、嗔、痴三君求见。” 太史长令收敛了脸上表情,平静道:“让他们进来。” 衣袂声响,片刻之后,有三人并肩行来。三个人皆是纯血魔傀,既然用以备选傀首夫婿,当然更是万里挑一。念身形纤瘦,容颜妍丽,在军中还有个病美人的诨号。嗔魁梧精壮,行止之间毕是军人的铁血刚毅。痴是刀修,沉迷练功,极为寡言。 此时三人行至太史长令身前,太史长令端坐不动。三人倾身行礼。 这十八年,依仗着魔族的支持,他向军中安排了不少人。这三君虽然名义上还在军中,但毕竟傀首都没了,他们难免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受到制约再所难免。 待三人礼毕,他终于开口道:“三君不在军中,来此何事啊?” 念声音清丽,洋洋盈耳:“听闻傀首重生,现在正被困融天山九渊仙宗。敢问大祭司,计算如何迎回傀首?” 太史长令冷哼一声:“念君,九渊仙宗素来行事谨慎,若傀首真在融天山,何以会公然走漏消息?”三人面色微变,他接着道,“当初傀首战死,是大家亲眼所见。如今九渊仙宗闹这么一出,无非就是引我等前去送死。你们久经战事,如此雕虫小计竟也看不出来么?” 嗔道:“大祭司的意思,是我们无动于衷,放任傀首流落在外了?” 太史长令立刻加重语气:“嗔君,请注意你的言辞。本祭司已经说过,这只是九渊仙宗的阴谋。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族人因着一个可笑的圈套而白白入彀,从此沦为玄门贼子的生育奴隶,失去尊严与自由!” 痴不说话,念略微沉吟,他姿容当真艳丽,凝眉细思之下,皎若女子:“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大祭司至少应该派人探听一下。倘若全无作为,只怕族人心中,也会有所猜测吧?” 太史太令心中厌烦,这三个人,真是碍眼至极。可是倘若顼婳归来,旧账他如何清算得起?他说:“念君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就由痴君前往九渊仙宗,探听消息真假吧。痴君对傀首一向忠诚,他带回来的消息,想必其他人也必定深信不疑才是。” 嗔皱眉,他为人严肃,经常皱眉,以至于额心都出现了川字纹:“痴一向沉迷功法,不擅变通。大祭司怎可命他前往九渊打探消息?” 太史长令终于站起身来,冷笑道:“九渊仙宗乃龙潭虎xue,痴君修为高深,正可当此重任!好了,此事既然议定,本祭司便静候痴君佳音了。” 念和嗔还要再说话,痴却突然说:“我去。” 后半夜,顼婳刚从入定中醒来,突然听见窗户一阵响。她诧异地起身,只见木狂阳翻窗而入,她拍打着双手灰尘:“顼美人,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墙外尘埃堆积,她可谓是灰头土脸。顼婳啼笑皆非:“木掌院有门不走,竟要翻窗,实在令人费解。” 木狂阳瞬间面露怪异之色:“嗯?外面的防护法阵不是出自你手?” 法阵? 顼婳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如果说在融天山,有人会不声不响地布下法阵保护她,而这法阵又能逼得连木狂阳都要爬窗户的话,那这个人真是不难猜。 顼婳赶紧道:“方才只顾练功,倒是忘了外间法阵。狂阳深夜前来,可是酒虫挠心吗?” 木狂阳哈哈大笑:“还是你懂我。走走,喝酒去。” 顼婳说:“最近我身份曝露,只怕不宜出融天山。我们就近饮酒,如何?” 木狂阳说:“这有何难,融天山有一赤血峰,平时人迹罕至。却一样受九渊法阵相护。你我去那里饮酒,保管无人打扰。” 哈,这个地方真的人迹罕至吗?都快成小树林了。 顼婳与她把臂而行:“狂阳请。” 木狂阳皱皱眉,说:“可我墟鼎里只有酒,有酒无rou,总是不美。” 顼婳眨眨眼睛,提醒道:“融天山就没有什么走兽吗?”好像载霜归就养了锦鸡啊。 木狂阳眼睛一亮:“顼美人,鹿rou喜欢吗?” 顼婳美眸放光:“妙极,妙极!” 都不用再言语,二人分头行事,一个采蘑菇、捡柴火,一个逮了小鹿,还不忘带上佐料。 赤血峰上,烤鹿rou的香气浸得月光都垂涎。 顼婳与木狂阳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堆火,火上支着一条烤架。架上那只小鹿已经变得油汪汪、焦脆脆。顼婳不停地刷着佐料。木狂阳有些忍不住了:“先给我来条腿!” 顼婳笑吟吟地撕了一条鹿腿给她,她一口rou下去,顿觉一天的疲劳都被满口浓香惊散。 顼婳也扯了一条鹿腿,二人以腿骨相碰,且当互敬一杯。月光浓烈,衬得黑石阴森肃杀。顼婳说:“今日,付大长老不会又出来寻吧?” 木狂阳咬了一口rou,小鹿rou肥厚鲜嫩,烤的人火候也掌握得好。她说:“我和你喝酒,他不会反对的啦。现在谁不想巴结着傀首,日后能多分几个魔傀,壮大宗门?” 顼婳轻笑一声:“众人皆知,却只有狂阳这般坦诚。” 木狂阳自饮了一杯,觉得不过瘾,索性抱了一坛狂饮。烈酒顺着咽喉浸流而下,湿透薄衣,她其实生得美,是那种豪迈英气,非是女子二字可压制约束。 她说:“可如果你是一个,会将族人当作利益分配的人,又怎配与我同饮呢?” 顼婳嗯了一声:“没准我还真是。” 木狂阳说:“如果真是,那当初为何要战死在画城之下?那个赢墀,他喜欢你吧?他一直就不想杀你。” 顼婳伸手,白玉杯盏在木狂阳坛口轻轻一碰,发出叮然一声脆响:“我还不至于高尚至此,不过……”她略略停顿,复又含笑:“不过确实也还没有低贱到如他们所想。狂阳再饮一杯吧。” 月下美人盈盈带笑,衣带飘飞、眸中盛辉,木狂阳有片刻目眩,自然又一番豪饮:“我真应该是个男人!这样我就能与你结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