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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泼。” 锦绣笑着一抚手:“大表姐既是有这个打算,可正中了我的意!” “不过大表姐又何苦和她们一般见识?这些许小事我来便是了。” 要知道翟颂瑾既是大长公主府出身的嫡长孙女,又是庄总督府上的长媳、是正儿八经的庄家宗妇。 这一位的夫君如今更是工部的中流砥柱,虽则因为年纪尚轻、官职暂时不高,却颇善水利,将来的前途很不用说。 眼下这里又是容府,翟颂瑾本是客人,哪有叫这么一个正经贵妇在旁人家撒泼、替容府挡驾的道理呢? 翟颂瑾却是没想到锦绣竟然如此爽利、又如此通透,心底难免又叹了一回,怪不得子玉表弟能看上这孩子。 既是锦绣已与这二人通过气儿,等得众人迎到了杜家那两位太太,锦绣也便开口笑道,正巧庄府的两位奶奶也来了。 “我这厢刚迎了这两位,还不等往后宅走呢,便听说您二位来了,索性拉着她们在这里陪我等了等两位太太。” 这话简直一开口便将杜家这两人封死了——既是翟颂瑾与容之芳也是才到,还没往后宅去呢,锦绣哪里有多余工夫应酬杜家这两位? 杜家大太太闻言便难免眼神一暗,心头也不免暗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不过再想到庄家这位大奶奶正是方麟的表姐,她心头又是一喜。 容家这位三小姐再难缠,终究是个闺阁女儿家,容府如今又是一桩丧事紧接着一桩,容三小姐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听说外面的事儿。 那方麟再是容三小姐的未婚夫,两人也还没成亲不是? 何况这丫头只不过是个外室女,年纪也刚将及笄,这丫头懂什么,谁又会将要紧话说给这丫头听! 倒是庄家这位大奶奶在得真巧,也许从这一位口中还能问出些什么来! 杜大太太也便连忙顺杆儿爬、顺势露出了一脸颇为歉意的神情道,那可得多多谢过庄大奶奶和二奶奶也陪着容三小姐在这里等我们了:“实在是辛苦两位了。” 容之芳立时笑着摆了摆手:“杜太太客气了,这里到底也是我的娘家不是?” “既是我的娘家来了客人,我又刚好在,拉着我大嫂陪我帮着三meimei应酬一番也是应当的。” 杜大太太也便自以为自己猜对了——虽说这容府的三房、四房奶奶都有了身孕,便不得不叫容三小姐一个小孩子出来打理后宅之事,实则这孩子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要不然庄二奶奶也不会这么说,这些话分明是只怕这个三堂妹不够周到。 ……而连翘既是早得了锦绣的话,便提前又赶去了二房的灵堂,仔细将洪哥儿叮嘱了一遍。 等得洪哥儿眼见着大堂姐与大堂姐的嫂子又回来了,三jiejie也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两位陌生太太,他也没露出一点点声色。 只若不是连翘已经告诉了他,说是再来的客人有些难缠,他必也得拦上一番,也免得大堂姐与大堂姐的大嫂又给母亲再敬一回香——吊唁的事儿哪有重复两遍的? 何况洪哥儿到底只是二房的嗣子而已,又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两位杜太太的目光也并不曾在他这里多加停留,更没打算从他口中也问出什么来。 等得众人再给齐氏上了香,洪哥儿也俯身叩头拜谢过来客的吊唁,锦绣便又带着众人退出了灵堂。 洪哥儿却在起身的那一霎那,突然便瞧着离开的众人里有个人很是眼熟。 他就忙对着殿后的连翘招招手,脸上也全是急切,等得连翘快步来到他身前,他就急声问了起来。 “就是方才跟在那两位杜太太身后的、穿着绛紫色褙子那个妇人,那是什么人?” 连翘却是以为洪哥儿这是对那妇人穿了绛紫色褙子不快,只因杜家人既是前来吊唁,论说便该穿件颜色更暗沉的衣裳。 她就轻声安抚洪哥儿道,其实这颜色的衣裳也还算可以:“并不是多么鲜亮。” “这人又不是咱们大姑奶奶和庄大奶奶带来的人,哥儿就随她去吧,不用和她计较。” 洪哥儿连忙摇头:“我并不是在乎她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我是瞧着她眼熟得很。” “她过去好像来过我们家好几次,和我院子里那个告病回家的婆子很有些走动。” 说起来洪哥儿那院子里既是出了个仙公教的婆子,还被锦绣抓了个正着,谁又敢跟他明说,再将他吓到? 因此二房里上到齐氏、下到他的丫头小厮,都跟他讲那婆子是得了病,这才不再在他这里服侍了。 连翘这才听懂了洪哥儿的意思,她就赶紧招呼洪哥儿身边服侍之人,叫她们好好照料哥儿。 好在就在齐氏才过世的第二日,锦绣便将曾在致雅堂服侍的紫苏与萱草两人留在了这里,叫这二人改在洪哥儿跟前当差。 “方才那个陪着杜家太太们来的婆子有蹊跷,我这就去寻三小姐说一声。”她悄声叮嘱紫苏道。 只因连翘既知道洪哥儿那里那个婆子之事,更知道五房的小杜姨娘也被杜家派来的婆子收买过。 如今她又怎会不猜想,既是方才那个绛紫色褙子的妇人令洪哥儿都眼熟,那人必是对容府很熟悉,当初前来收买小杜姨娘的人,说不准也有这人。 连翘吩咐罢这话便急匆匆的追出了灵堂去,谁知等她渐渐离着锦绣众人近了,她却怎么也没瞧见那个绛紫色的背影。 她心头立时暗暗叫了一声不好,随即就嘬起嘴唇轻轻吹了两声口哨,远远的听起来就像几声鸟儿叫。 那身穿绛紫色褙子的妇人也便想都没想到,她虽然仗着过去便来过容府几次、也就对这后宅的路非常熟悉,却在她没等悄悄摸到五房的地界儿之时,便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喝住了。 “你这仆妇是哪里来的,我们怎么从未见过你?”那两个婆子齐声喝问道。 那妇人顿时被吓得不善,随即便知道她这差事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她就抖抖索索垂头回道,她是跟着杜家两位太太前来吊唁的。 “我出了灵堂便有些内急,就拉了个小丫头给我指路、想去净房。” “怎知从净房出来后,我便转向了,也不知眼下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们家两位太太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