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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这才说道:“傅先生,家里老爷子已经知道了前日醉今朝那事,还把我叫回去问了问。”傅慎行闻言,抬眼看他,过得一会儿才讥诮一笑,道:“老爷子倒是好精神,这点子小事也要cao心管一管。既这么不放心,他老人家何不亲自出山来,非要把我这个假货竖这里,是打算立成牌坊吗?”阿江瞧出他已动怒,吓得屏气凝神,片刻之后,才敢壮起胆子为自己辩解道:“傅先生,阿江是傅氏家奴,家主有令,不敢不从。”傅慎行冷笑道:“你是家奴,严助那里也算一个,你们两个一文一武,老爷子倒是会挑人,给我选得好一双左膀右臂。”阿江不敢说话,只垂首肃立。傅慎行笑笑,毫不讲究地将腿架到了书桌之上,又道:“说说,老爷子还有什么吩咐?”阿江干干地吞咽了一口吐沫,小心答道:“老爷子请您不要动陈家人,她们与何小姐不一样,而且有醉今朝之事在前,再动陈氏祖孙,怕是要激怒警方。傅氏虽不怕麻烦,但也不能去给自己惹麻烦。”傅慎行微笑着,略略点头,又问:“还说什么?”傅老爷子自然还说了别的话的,可那话阿江却不敢转述。他跟在这个傅慎行身边已三年有余,甚至比傅老爷子还要了解他几分,这人城府许没有之前那位傅先生深沉,可手段却更为毒辣,而且,他无所畏惧。傅慎行似是瞧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不说也没关系,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阿江,我只问你一事,老爷子百岁之后,谁会为傅氏家主?”阿江答道:“您。”傅慎行轻轻扬眉,“你确定?”阿江不敢答话,沉默着,额头却已有冷汗缓缓流下。傅慎行瞧了不觉轻笑,不轻不重地说道:“能忠心的人,且不论是对谁忠,终究是好的。阿江,我不为难你,以前的事也不想再追究,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既做我的手臂,那就必须要听我的话,否则,我宁可自断手臂,也不要这些不听使唤的东西。”阿江心惊胆战,低声应道:“是。”傅慎行又笑笑,道:“我做事既没瞒着你,也就不怕老爷子知道。不过,你记住,日后老爷子再找你问什么话,去之前你若没告诉我,之后,也就不用再和我说了。”他挥了挥手,示意阿江离开,待阿江快要出门之时,却又淡淡吩咐道:“去查一下陈禾果,既然老的狡猾,那我们就从小的身上查起。”阿江不觉愣了一下,还不等发问,就见傅慎行轻轻地扯了下唇角,有些浑不吝地说道:“阿江,老爷子说得没错,我就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毛病早就养下了,不好改,我也不打算改。既然敢来得罪我,总要为此付出点代价。”☆、第71章阿江恭敬应道:“明白了,傅先生。”他小心地从傅慎行书房里退出来,刚要转身下楼的时候,不想却看到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何妍穿着睡袍从里面出来,抬头见到他也似吓了一跳,忙抬手遮住了松松的衣襟,有些尴尬地与他打招呼道:“阿江。”阿江依旧面无表情,客气疏远,“您好,何小姐。”何妍勉强笑笑,抬手指了下对面的书房门,问道:“傅先生在里面?”阿江点头,何妍就又向他笑笑,没再说什么,提步走到门前,正欲抬手敲门,却见阿江仍站在那里看她,不禁轻轻挑了下眉毛。神色自然地问他:“怎么?还有事吗?”他能和她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好奇这女人想做什么罢了。阿江摇摇头,转身下了楼。何妍瞧一眼他的背影,淡淡一笑,这才抬腕不轻不重地叩门。片刻后,门内才传来傅慎行冷漠的声音,“进来。”那房门极沉重,何妍之前没准备。第一次推竟然没能推动,又使了把劲这才算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她一只手臂不得用,只得伸了脚过去别住,趁机闪身挤了进去。傅慎行就坐在书桌后,本来以为在外敲门的是阿江,不想却是何妍推门进来,又见到这副情景,不觉失笑,道:“瞧你这点子力气,在床上的疯劲呢?”何妍不理会他的嘲笑,回身去摸那房门,诧异道:“怎么会这么沉?”傅慎行淡淡一笑,解释道:“防弹的。”这防的估计都不是一般的子弹了。何妍面上露出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多问,只往他这边走过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屋内摆设,待目光触到那高大的书架墙,眼神却是不由一亮,走近了,微微仰起头来细看。每当这个时候,傅慎行总是能深刻得感受到他与他们的距离,这种距离无形却又遥不可及,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贴近他们。他厌恶这种感觉,俊面不觉微沉,出声打断她,有意问道:“怎么醒了?看你刚才被我干昏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至少得昏睡到天亮。”这话语实在恶劣粗俗,她转过头来,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抿紧了唇角,面色有些难堪。傅慎行说了那话就已知不妥,再瞧她这模样,更是心生悔意。可不知怎地,他偏不想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向她低头道歉,于是便就继续强硬着,淡淡命令道:“过来。”脸虽然还冷着,可手却已向她伸了过去。何妍垂了垂眼帘,低着头走过去,却未走到他身边,而在桌前停下,指着他桌前那把椅子,问道:“可以坐吗?”瞧他点头,她这才坐下来,许是感到了冷,把双腿都收了上去,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与他隔桌相对,默得片刻,忽地轻声说道:“傅慎行,我刚才做噩梦了。”因她拒绝到他身边来,傅慎行心里本还有些恼怒,听闻此言,心头的怒火不知不觉中就散了。之前他离开的时候,她明明是睡得极沉的,能叫她从那样的沉睡中惊醒,足可见那噩梦的可怕。他不由问她道:“梦见什么了?”何妍抬眼看他,笑容极为勉强,答道:“梦见我跑了,却又被你捉了回来,不只我,还有我父母,你很生气,故意在我眼前折磨他们,要我看。”他愣了一愣,默默看她片刻,忽问她道:“你想跑吗?”何妍努力翘了下嘴角,诚实地答道:“在做这个梦之前,是一直想跑的。”傅慎行看着她,片刻之后却是不觉失笑,他似是忘记了刚才收回手掌时的尴尬,只又向她伸出手去,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