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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扫过挂回去的话筒,又转回到贺铉身上,嘲讽的意味越发浓厚。

    “自己不能说的话,想让我钻空子帮你说?”

    “我马上就没了,我帮你告白完,你占便宜坐享其成?”

    “天刚黑就开始做梦?”

    “你以为我傻吗?”

    贺铉:“……”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不太可能,但真正直面自己的嘲讽时,他才知道以前那些人的感受。

    看着“贺铉”满脸嘲讽,煞气nongnong,仿佛他再说一句就能直接抓起边上的破椅子直接朝他当头砸过来的样子。他无奈地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倒不怎么生气。

    说实话,在这知道这个密室里居然还有一个以前的自己留下的投影,而且还这么活灵活现,甚至还和苏子黎关在一起,和他说了一些话的时候。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把他清理掉。

    清理掉自己,这个选项听起来有些血腥,但这世间没谁想要拥有另一个自己。而且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来说,另一个他对他肯定不是什么善意。

    在苏子黎面前说他的坏话那都是基础cao作。

    如果给他机会,他肯定也会选择处理掉他这个主体,然后……去追苏子黎。

    想到那个场景,贺铉抿了抿唇,心底燃起一丝十分微妙的不爽。

    所以还是让他自然消失掉比较好。

    面对这个即将要消失掉的自己,他思考几秒,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是梦还是要做的,万一你脑子一抽就说了呢?”

    “贺铉”:“……”

    在恶心人这方面,他自己果然天赋绝伦。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行了,电话也打完了,给我的哀悼会也开完了。我这个马上要散的人,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地进入死亡模式,你可以滚了。”

    “哦。”

    贺铉点点头,淡定地朝着门口走去,就在他快要开门离开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声略带犹豫的声音。

    “你……对他好点。”

    贺铉啧了一声,转过头,抬出了一张明明面无表情但看起来却十分欠打的脸:“放心,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房间,我还会让小郭准备好宵夜,等会儿他出来了我就去接他。”

    “我要和他睡一个床。”

    “要让他穿我的衣服。”

    “晚上等他睡着了还要偷亲他。”

    “贺铉”:“…………”

    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口:“滚。”

    贺铉麻溜地滚了,黄色的木门“咔嚓”一声合拢,将那个快要消散的他永远留在了里面,仿佛同时也留下了许多年前的那段记忆。

    地下室。

    刚翻完书架上的书,准备寻找其他线索的苏子黎突然脚步一顿。

    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为什么?

    刚刚竟然一瞬间觉得十分难受?

    第40章

    在密室里搜线索不能可着一个地方扒拉,这样就算这个地方曾经出过多少羊毛,最后也会被扒秃的。而且扒下来的那些还不够织成一件毛衣。

    最后还是得冻死。

    不想被冻死的苏子黎放弃了那个让他收获颇丰的书架,本着一种吃东西喜欢先从边角料开始啃的心态,他先去边上的小厅里转悠了一圈。

    里头的摆放设施同样非常有生活气息。

    用书架隔开后面的地方是个饭桌,侧手边摆放着一叠报纸,桌面上还放着几瓶开封了的酱料。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应有尽有,生动温和。

    但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那些调味料包括桌子上的酱料,都是假的。启封后,能嗅到一幅尘封了许久的灰尘味。

    这是一个虚假的家。

    而且——

    从始至今,这里唯一的住客就只有韩川一个人而已。

    从时间线来算,韩川应该是出事之后才搬入医院,同时间韩杏杏入院,他一边派自己的学生看顾着女儿,一边在神秘人的吩咐下开始某个实验。

    实验室本该是冰冷无情的,只是心中还留有执念的他,固执地将房间装修成了一家人以前生活的样子。甚至将所有摆设照搬,连那些细小物品都通通复刻。

    营造出了一个家的样子。

    可惜,曾经能赋予这个房间家的意义的人们,已经全都离去了。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苏子黎转身朝另一边的房间里走过去。从布局和家庭成员分析来看,剩下的三个房间,一个应该是主卧,一个是韩杏杏的卧室,还有一个,以前应该是书房或者客房之类的地方。

    以韩川的性格,肯定不愿意破坏主卧和女儿的卧室,那么唯一能改动变成他的实验室的地方,就只剩下那个剩下的房间了。

    苏子黎缓步走过去,这三个房间的门靠得很近,处于同一条通道两侧,当走进之后才发现,三扇门都紧锁着。被仔仔细细涂了一层和整个房间气质十分契合的米黄色涂料也不能减少它们的格格不入,因为本该是门把手的位置,现在是一个精巧的密码锁。

    他靠近,微微俯下身伸手波动了一下那把锁。

    黑色的显示屏上,一个蓝色的数字键盘冒

    了出来,上面还有一行同色的横线,被均匀地分成了六份。

    此时横线最前面那里,一条竖着的蓝线正不急不慢地跳动着。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

    “嚯,”苏子黎沿着这把锁周围摸索了一圈,接缝处被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