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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拿伞,也不知这雨何时能停。” 贾裕没有答话,方才与清怀行了好事后已是累得不行,连衫裙都是清怀给她穿上的,随后就被抱来回廊歇息。那时的她还是迷迷瞪瞪的,雨下了半场,微凉的湿风消解了她的躁意,她这才略清醒些,彼时清怀已经不在了,若非身上的痕迹,她险些要觉得是一场春梦。 她心底空落落的,也不知为何。 “娘子看那儿,有个花苞。”小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欢快得指着不远处的荷花池。 贾裕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在成群的荷叶间有一支含苞的荷花,在细雨绵绵之中亭亭伫立。 看着美景,贾裕心情好了许多:“真是好风光。” 雨停之后,贾裕和李氏没有久待,直接驱车下了山。 “我近日总不得好眠,在禅室睡了一觉,果真松快。”李氏笑言:“之前夜里梦到一位神明,自称是青丘的山神,要我今日来这里的寺庙烧香。谁知这洛阳城外竟真有这样一座寺庙。” 贾裕闻言一愣:“阿母往日竟是从未来过?” 李氏点了点头:“是呢。” 青丘山神?难不成是清怀为了和她见面所以扮做山神给她阿母托梦?他为何不直接来贾家寻她?难道是在躲避什么人? 贾裕疑窦顿生,可她不知清怀现在在何处,只得回家寻阿青问一问,也好给她解惑。 回到家中时,池子边的石头上却没有阿青的踪影。 贾裕寻了一圈,在东苑的栀子林里寻到了人。 “花要败了。” “花期已过,自然是要败的。不过不必担忧,明年照样还会开花。” 听了贾裕的话,阿青这才转过身,古井无波的脸上有了些动容:“果真人傻心也大。” 贾裕:……天为何还不收了这老妖。 阿青回了院子,依旧爬到了那大石头上。 贾裕问道:“看你修炼如此艰辛,为何还是这副孩童模样?” “草木修炼难,大都如此。” 贾裕记得阿青留在谢家的目的,是为了涂山氏涂山杳的幺小郎,她今日虽见过清怀,可人家来去无踪,也不知该不该说出来,就怕惹人空欢喜一场。 “你身上有妖魅的气息。”阿青突然说道:“是他回来了?” 这些精怪的鼻子是狗身上取来的吧…… “是的。” “又走了?” “唔。” 阿青突然一笑:“果然是蠢姑娘。” 贾裕知晓自己不甚聪慧,可也吃不住每日不由分说就被说蠢笨,盼着对方能够离开的心又重了几分。 “你要在我家待多久?” 阿青甩了她一个背影。 “他既然在外头见我,定是发现了你在此处。他不肯和你见面,你以为你在我家就能等到他?” 阿青想了想:“确是如此,那今后你每回出府,我都跟上。” 贾裕:…… 李氏第二日亲自登门来见她时,对于贾裕而言惊比喜更甚,她这个亲母腿脚不便,家中更无代步,平日里也不常出门,昨日母女两人刚见过一面,如何今日就亲自跑来见她? 贾裕将李氏带到房内,李氏看了看她的字帖:“阿念如今字真是写得不错。”遂也拿起笔在她的字帖上点点画画。 贾裕一看,忙止住李氏:“亲母这是作甚,这是女儿才整定好的,可不是废纸。” 李氏抬头,看着她笑道:“我不仅画,还要撕呢。” 说罢,撕拉几声,字帖在李氏手中成了碎片。 贾裕急出汗来,又不敢上前去夺,恐伤了李氏,只得边哭边劝阻:“阿母,你怎么了?可是女儿做错了事?” 李氏撕了一本,很是欢畅,就要去撕另一本:“阿念啊阿念,你难道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贾裕拉住李氏的手臂跪了下来,也不知年长的妇人为何还有这般大的力气,竟然半点都没被她拉开。 小鬟早就看傻了眼,见贾裕跪在了地上,这才上前帮忙拉住。 李氏一个巴掌掴了过去,小鬟摔在地上,晕了。 贾裕这才觉察出不对来:“你不是我阿母,你是谁?” “李氏”一顿,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不记得我了么?阿念。”“李氏”低下了头,露出了另外一张脸。 “平安?平安哥哥?”贾裕心头犹如惊涛骇浪,这人为何与平安一模一样?难道是平安,可平安不是死了么?连那狐狸皮都被剥了啊…… 难道是——贾裕脸上浮现出一丝希冀:“你……你没有死?” 对方也露出了笑容:“我还活着呢!”随即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缓缓提了起来。 贾裕被勒得喘不过气,她不明白平安为何要害自己,明明,明明他们曾经那般好…… 气血翻涌直冲脑门,挣扎的双手也没有力气,贾裕神识愈发模糊,眼里沁出的泪不断落了下来,打在了掐着她脖颈的那只手上。 她没想到,他会这般恨她…… 贾裕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她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还在书房里,只是平安已经不见了。 小鬟还晕在地上,她爬过去,轻轻唤她。 “别喊了,她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呢。” 贾裕回过头,见阿青正禅坐于矮椅之上,之前案几挡了视线,这才没有看到他。 “阿青,”贾裕喉间沙哑,她清咳了几声才又道:“方才你来时可看到平安了?” “平安?平安不是死了么?” “不,就是平安。”贾裕激动得握紧了拳头,面上带着喜色:“他没有死,他方才还掐着我的脖子。” 阿青显然并不相信,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智障儿似的:“我来时,就见你二人晕倒在地上,你的脖子上也没有掐痕。” 她差点被掐死,怎么会没有掐痕! 贾裕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回了里间寻了面镜子抻着脖子就在那儿找指印:“怎么会没有呢?明明应该有的啊……” ☆、第 24 章 贾裕仔仔细细找了半天,雪白的脖子上一个印子都没有。 “我明明看到他的。对了,小鬟也看到了的。”贾裕将希望放在了自家贴身丫鬟身上,好在阿青面前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小鬟可见得那人面容?” 贾裕想了想,摇了摇头:“并没有。”平安只在她面前示了真容。 阿青叹了口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精怪变成平安的模样来寻衅滋事。” 毕竟山上与平安交好的精怪不止他一人,若是有人化形后下山找麻烦也不是没有可能。 贾裕不解:“你为何就是不相信平安还活着。” “他活没活着,我还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