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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死在城外,成了孤魂野鬼。 这位侯爷,穿得如此体面,亲自来献殷勤。 老话说的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自己这把老骨头得给老爷好好盯着。 “听说最近那个姓韦的,给你和邓先没脸?” 自己一番好意连续被拒,郑宏也没了耐性。 上来就戳人心窝子。 崔亮眼中乍然闪过不喜。 虽说不论文臣武将,对宦官没有先天偏见的绝对是万里挑一。 自古以来,与之交好的多半也是jian佞之臣。 但。 朝廷自有朝廷的脸面。 镇守太监代表圣上参与地方军政,已是常例。 且不说郑宏身为总兵,论位份,本就在镇守太监之下。 军情联名奏报,必以镇守太监为首。镇守太监于他乃是实打实的上官。 公然用“姓韦的”称呼,是想打宦官的脸,还是想打朝廷的脸,甚至想打圣上的脸! 只一个蔑视上官,便足以让人生厌。 邓先与其乃是平级,便是其身有爵位,公然在自己这个身为下级的巡抚都御史面前,直呼其名。 其礼数家教实在值得问候问候。 “侯爷言重。不过是……” “老爷!老爷!” 一穿着粗布衣裳的丫鬟匆匆奔来,走得太急,差点一头撞在阶前。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崔亮沉下脸色。 丫鬟抬起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脸,高喊道:“夫人要生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要生了?怎么回事?大夫不是说预产在下月么!” 丫鬟呆住。 看清崔亮瞬间惊愕的神情不像作假,郑宏适时提出告退。 “既然是子嗣这样的大事,本侯就不打扰了。先恭喜崔御史家中添丁。” 人到中年,又有嫡出的儿女降生,实在算得上一件大喜事。 崔亮也懒得与郑宏敷衍,连声拱手告罪后,便让管家亲自相送,自己匆匆奔向后院。 后院,崔亮嫡妻沈氏安然半躺在榻上。 两个身穿桃红小褂的丫头,低眉顺眼地伺候左右,一个捶腿,一个捏肩。 屋内一片安详静谧,倒显得匆匆赶来的崔亮有些煞风景。 瞥见丈夫眼中的愕然,沈氏立即挥退众丫头。 “不是说快生了么?” 想到不久自己就会有孩儿降生,崔亮凌厉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 “孩儿在肚子里很安稳,乃是妾身自作主张。” 崔亮目含询问。 沈氏的心里一暖。 当初父亲与黄伯父同在榜下捉婿,黄伯父相中了如今官拜陕西副使督学的杨一清,父亲则相中了当时外放湖广做七品县令的丈夫。 自幼在京中长大,出嫁反而远离父母,去千里之外的穷乡僻县。 自己与黄meimei自小情同姐妹,可她的夫君却是留京入内阁做了清贵的中书舍人。 且那杨一清自小便是神童,得先帝厚遇,亲自命内阁选派老师教导。 听说其老师也是朝中重臣,师兄们大多也已是高官。 说白了,日后前程似锦。 若说当初自己心里没有一点疙瘩,那是昧着良心说话。 自己生性要强,初到湖广,着实吃了不少苦,但绝不跟丈夫抱怨一句。 后来丈夫才“酒后吐真言”说,被外放僻县,虽说娶了官家小姐,不失落,不埋怨那是假的。但是看着娶进门的娇小姐都不抱怨一句,自己身为丈夫,要是再不振作起来,简直就罔为人夫。 虽说这些年除了丈夫在京中任佥都御史的几年,一直在地方随着丈夫奔波,但是丈夫政务繁忙,虽说寡言少语,但知冷暖,自己又没有公婆要侍奉,日子过得不要再舒坦。 正好今年黄meimei一家也到了临近的陕西,无事时串串门,递递信,闺中的感情好像又回来了。两家夫君也不免熟悉起来。 脑袋转过诸多心思,沈氏面上的动作却不慢。 从枕边的匣子里取出书信,沈氏姣好的面容叫人心神放松。 努努嘴,“这是应宁弟(杨一清)送来的,说是联系了师门故交打听的宁夏卫所将官的底细。本是两家初次见面时便定下的,因为等着京中师兄的消息,过了半年才到。别的不说,武安侯郑宏,黄meimei给我的信上都提了,说此人乃是勋贵中有名的贪财之人,曾经为了强占一家豪商的产业,故意将其独女抢入府中,毁其清白。行事阴毒,要我千万嘱咐夫君好生防备。” 崔亮嘴角噙着笑意,眸色却越发暗沉。 如这等世代深受皇恩,却偏偏尸位素餐,祸害百姓的勋贵,真是让人倒胃。 拆开书信,看到一处,崔亮顿时收了笑意。 “怎么了?” 崔亮拧眉,“信上说应宁师兄,官拜户部左侍郎的刘时雍(刘大夏)大人言宁夏有权势家族子弟以买卖粮食谋取私利,若是能力不济,不要轻易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沈氏心思玲珑,“莫非朝廷已有安排?” 见夫君神情微动,沈氏接着说道:“夫君且仔细想想,近来可有何古怪之事发生,朝中若真有了动作,不可能不露一点痕迹。” 若说古怪。 最可疑的便是忽然变脸的镇守太监了。 崔亮心中有了成算,便放下诸事,专心陪自家夫人叙叙家话。 这厢夫妻睦睦,千里之外,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却是不得展颜。 去年年末,好不容易从天花中逃得性命的太子殿下的生辰,宫内自然是好生cao办了一番。 张仪华高兴之下,多喝了几杯酒。 若按前世,本该千杯不醉。 可来了大明,一国皇后,天天喝“烈酒”,成何体统? 顶多多喝几杯桃花酿。 味道清甜。 可偏偏生辰宴前几日,皇帝陛下找上了谢迁大人“指点迷津”,然后自行领悟之下,将酒掉了包。 于是,当晚,皇帝陛下便顺理成章地爬上了皇后娘娘的卧榻。╮(╯▽╰)╭ 醉酒的佳人,不仅模样令人格外心动,在床第之上,也格外“热情”。 虽然第二天,皇帝陛下便被踹下凤榻。 连吃了十日的闭门羹。 若不是惊动两宫,估计“禁闭期”会无限拉长。 到底见上了面。 看着佳人的俏脸,皇帝陛下也能多吃两碗饭。 更让人狂喜的是,隔年元日(元旦),便诊出皇后怀有身孕。 可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若按中官回禀两宫的话来说,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其涉事之人,确是万死莫赎。 皇后娘娘自元日怀孕,至今已有七月,按太医的医嘱,要每日走动走动,免得生产时胎儿过大。 前日,一直在坤宁宫院前走动的皇后娘娘忽然心血来潮,要到乾清宫探望皇上。 阖宫上下苦劝无果,跟乾清宫这儿张罗许久,确定万无一失,才一路扶着娘娘慢悠悠地来。 谁料,刚到殿门前,一本奏折眼瞅着往娘娘这儿砸了过来。 娘娘当场就动了胎气。 偏偏好巧不巧,奏折摊在地上,其上奏的官员一下子被娘娘记在心上。 娘娘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