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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着一口气回了姚春桃家。 哪知还没上土包,就听到她家喧杂吵闹,拽着竹子爬上去一看,只见姚春桃被一个中年妇女揪着头发,从屋里拖了出来! 来人正是郭乐的妈,她前几天听见姚妈朝她要钱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个丫头么,睡了就睡了,睡了那么多人,怎么能认定这孩子就是她老公的种呢,凭什么管他们家要钱。 她们合着真的把她当柿子挑软的捏啊,那她今天就来杀杀她们的锐气。 姚春桃大着肚子被她从屋子里扯过来,四肢羸弱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河虾细小的肢,一个巴掌被抡圆了要刮过来,根本都没有躲得地方。 周小荻冲过去,牢牢抱着姚春桃,那巴掌落在她背上,差点把她的心给拍出来。 打错了人,郭乐的妈有些讪讪,可还是凶言恶语的:“你是谁,别在这管闲事,该往哪去就去哪。” 周小荻的背被她厚实粗粝的手掌打的差点木掉了,好半天才缓过反应,她抱着姚春桃,抬起脸,问:“你又是谁?你凭什么打人?” 姚春桃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紧紧抓着周小荻的衣服角:“周jiejie。” 周小荻牢牢抱着怀里的女孩,一张脸戾气横生,惨白的脸颊和猩红的眼看的有些怖人。 郭乐的妈本来就是个泼妇,遇软欺软,遇硬怕硬。发觉自己碰了个硬钉子,朝后退了步,又挺了挺胸膛:“我是郭建军的老婆,我来打她,是她们家想骗我的钱,是,对……是诈骗!我要告她们!” 恶人先告状,周小荻像看蛆虫一样看着她。 不,连蛆虫都不如。 她们的恶行、她们的所作所为在这地表上最恶心的东西都不能与之匹敌。 她护着姚春桃,一字一句的问:“诈骗?你们还懂法?既然懂法,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犯了强/jian罪,是要坐牢的?” 姚妈从一开始被人架着就一直哭,到现在有人替她说话了,她从一边蹿出来,抹抹自己脸上的眼泪,口齿不清的说:“你们太欺负人了,真是太欺负人了……我要告你们,要让你们坐牢!” 避鲜04 她的话像沉钝的刀子,将院子里的喧嚣一刀劈到底。 郭建军老婆听到她说“坐牢”两个字的时候脖子略略缩了缩。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沾上了在整个村子里都抬不起头,到时候让她的儿子郭乐怎么见人? 周小荻怀里的春桃怕的瑟瑟发抖,蜡黄的手紧紧的拽着周小荻的衣服。 周小荻抱着她,摸着她脑袋,说:“春桃别怕,周jiejie在这。” 姚春桃缩的更厉害了,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看她:“周jiejie,那你走了怎么办,他们来了好多回了,mama根本说不赢他们。” “好多次。” “从我‘病了’被学校退学,mama找他们,他们就一直来、一直来。” 周小荻抬头,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周小荻生的珠黑肤白红唇,可抿紧唇时,整个下颔崩的紧紧地,眼神锐利,刺在人身上像刮着骨头。 过了好久,直到大家脚都站的有些酸了,她回头问姚母:“你还是准备私了还是报警?” 姚母眼睛哭得肿肿的,站在那,脊背弯的像门口老了的桃树,只要再下点雨,背脊就快压弯了。 她抹了抹泪,说:“报警,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他们犯了错凭什么来打我们?凭什么骂我们?” 姚春桃瞪着眼睛看着mama,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报警?是和她有关么? 她隐隐约约有个预感,在生命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平静的生活推如波涛汹涌的海涛,可她还尚未知道。 而这一天,才刚下了雨,天空洁净的像是用红水河洗过一样,干净的能把人的眼睛吸进去,院子外的庄稼叶子上还挂着水,她还看着一颗小小的七星瓢虫慢悠悠的飞过田洼。 ---- 马山县公安局在县城里面,离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听说姚家的女人要为了她孩子报警,家里有摩托车的也不愿意借她在她一程。 嫌她丑,将事情闹大了,丢的是这里人的脸面。 姚妈气的浑身颤抖,拉着姚春桃一步步踏着泥泞往村子外走。 原本她说要让他们坐牢只是气话,谁愿意把事情弄大,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的孩子?可他们步步紧逼,连条活路都不愿意放给她们娘两。那她还怕什么,还需要怕什么 她光脚不怕穿鞋的。 春桃年纪小,身子骨弱,又怀了孩子待在家里这么长时间,身体素质差的不行。被她妈一拉猛往前跩,差点扑在地上。 周小荻跟在后面,眼疾手快将她拉了起来。 姚妈一边哭一边对着孩子骂:“你争气点!别让别人瞧不起,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笑话!” 春桃咬着下唇,眼睛水在打转儿。 她不是娇气,她是真的腿脚发软没力气。 周小荻看着,走过去,蹲在她前面:“上来。” 春桃用手背抹了抹泪:“周jiejie,我可以走的,我……我现在胖了不少。” 周小荻把她的手攀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阖过她的腿弯,背起她:“没事,周jiejie力气大。” 周小荻走到姚妈身边,说:“走吧,这样就不耽误时间了。” 姚妈那些刺人的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女儿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当妈的心里怎么会好受?可她白里夜里一直强撑着,生怕村子里的笑话,可撑久了,自己脊梁骨绷紧的神经也快断了。 谁能救救她?帮帮她? 或者谁能告诉她这只是场梦,梦醒了一切都好了。 可没有。 现实依旧冰冷残酷,人的冷眼冷语依旧狠狠的刺入她的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走了大概五六里路,上了大巴,姚春桃依旧迷迷糊糊的在周小荻怀里睡着了。姚母神情肃穆,干枯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膝盖,目光直视前方却没有焦距。 车内空气混浊,地上沾了不少泥,有些乘客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甚至发出难听的呼噜声。 周小荻抱着春桃,握着她的手,她的身上披着周小荻的衣服,正好能把肚子遮一遮,进而避开他人惊愕探寻的目光。 可再是遮遮掩掩,一进了警局,这个藏在肮脏之下的证据便赤/裸/裸的被揭开了。 快下班了,警局里的人很少。 门口只有一个业务员,看着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走进来。 他以为只是寻常小事,问:“怎么了?” 周小荻:“报警。” 业务员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什么事?” “强/jian。” 宋慈航都快下班了,又被人叫回来,脸色必然不好。 还口口声声叫嚣着大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