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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朝堂上,祖父祖母不舍你远嫁西蕃,却别无他法,这才和肃王殿下商议,将此婚事提上了台面 - 这事是仓促且突然了些,你可觉得委屈?” 明珞一直怔怔听着明老夫人说话,听她这般问自己就摇了摇头,眼中慢慢有泪光隐现。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祖母,原来,这是父亲的意思。孙女以前一直不知道有父亲的感觉是什么,现在才知道有父亲,原来是这样 - 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定会保护你,在你尚未出世之时,就已经帮你做好谋划,只怕你过得不够好。” 说着就吸了吸鼻子,抬头忍着泪水对明老夫人认真道,“祖母,既然此事是父亲定下的,祖父祖母也都觉得好,那必然是好的,孙女怎么会觉得委屈?孙女愿意听祖母安排。” 明老夫人听见明珞这般说,那心才放了下来,不过心里又有些酸痛和惊疑 - 以前的明珞可是从没有这般自怜自艾的,她这话显见的是对大房那边起了隔阂,想到大房上下最近的所作所为,明老夫人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 不说阿珞是他唯一的弟弟的遗孤,要像待亲生女儿般照看,就是心有所求,将预取之,必先予之,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如何想要阿珞将他们,将阿琇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连自己侄女,一个孤女的心都拢不住,还想要拢住和麻痹肃王? 明老夫人对自己长子那边很有些失望。 她伸手搂了明珞,拍了拍她的手,道:“珞姐儿,你能这样想祖母就放心了。肃王殿下他能念着与你父亲的旧情,放弃与其他大臣联姻的机会,提出求娶于你,可见是有情有义之人,将来想必也不会对你怎么冷落。” “只是啊,珞姐儿,肃王他自幼就藩,九岁时就已经上战场杀敌,这么些年都可以说是在战场上度过的,性子不必京中世家子弟,肯定要粗糙冷厉直接些,就像今日的事,怕就是常人做不出来的。”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续道,“祖母也打听过,他身边服侍的人甚少,最多也不过是一些军士护卫,连个丫鬟嬷嬷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女人,这本是优点,但你们相处的时候,也可能是缺点。他杀伐果断,但也可能是独断专行,军中军纪严明,他又是年少带军,必要比寻常将军更狠厉一些才能服众,他这些性格怕是早就融于骨血之中,将来和你相处必也不能免,所以你切记不可因着他对你稍有冷淡就心生怨恨,或者因他对你好一些就恃宠而骄,而当谨记万事隐忍,以柔克刚,以退为进。” 明珞认真应下,不过犹豫了一下,就道:“祖母,当初二哥跟孙女说,若是孙女嫁给肃王,应当念着家中对孙女的养育之恩,要事事以明家为重,以二jiejie的利益为先。当时孙女担心在大长公主府的别院隔墙有耳,所以以礼法为由驳了二哥,道是‘但若出嫁,礼当从夫’,可那只是说给外人听的话。” “肃王殿下为带兵的亲王,大伯父则为文臣,朝堂之上,政见难免会有所不同,届时若是,若是二哥或者大伯母又像那日在大长公主府那般,让孙女事事以大伯父为重,孙女该当如何?” 自己本是弱势的一方,有些事情就该挑明了,免得被人当成傻子一样压榨欺负,她是不信她祖母现在会说:那你就该以你大伯父为重的。 明老夫人看着明珞的眼睛深了深 - 这个孙女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但有些心眼总不是件坏事,大房,唉她拍了拍明珞,慈爱道:“你都说了那是朝堂上的事,既是朝堂上的事,我们女人有什么插手的余地?珞姐儿,你嫁给肃王殿下,最重要的是让他爱你,敬你,重你,断断不可为着你不懂的朝堂之事盲目护着明家,而令你二人产生嫌隙。但你也需得谨记,明家是你的娘家,永远是你的后盾。肃王妃这个位置,你没有了明家,哪怕肃王再看重你,他身边的人也会想尽办法让你腾出这个位置给别人。” 看重明珞有些茫然的表情,她又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这些话,你且先记住就好,将来慢慢的品着,经得多了,自然也就慢慢有个分寸出来。” 翌日早朝。 肃王府和承恩公府未议婚事,肃王就大喇喇的将二十八抬聘礼抬到承恩公府,要强行聘娶承恩公府的三姑娘,这位三姑娘此时还正在和西蕃王世子议婚,这事几乎已经是满城皆知,朝中各位大臣自然也不例外。 肃王此举可是触到了不少人的神经。 这日早朝上,便有都察院右都察御史徐卿上奏弹劾肃王,道:“肃王殿下身为天潢贵胄,手掌我大魏数十万兵权,本当克己明礼,守法明律,为天下人作表率,却不想殿下大约是在蛮荒与异族相处久了,竟学了蛮夷之风,见色起意,强娶豪夺,以为将聘礼强行塞到承恩公府,便可逼得承恩公府嫁女,如此无赖泼皮之行径,虽为皇室亲王又焉敢如此!” “更何况西蕃王世子已向太后娘娘请娶承恩公府的明三姑娘,我朝皇室历来恩恤西蕃王府代代忠良,镇守苦寒的西部国土,历代都许以公主郡主下嫁,以示皇恩。可肃王殿下贵为皇室亲王,如何竟能不顾皇家脸面,不顾恩义廉耻,为得私欲就以无赖之法想强娶明三姑娘,是何道理?” 徐御史是先帝年间的榜眼,清廉刚正,不畏权贵,曾是先帝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 专向权贵切口子的刀。 先帝年间,先帝的养母成武帝皇后凌皇后的娘家凌家贪腐,初始无人敢揭,最后便是徐卿收集案证,首先出言弹劾,这才促先帝命专人调查,进而将凌家渎职贪腐的旧事一一揭出,将凌家连根拔起,抄家流放的。 这凌家便是肃王的母族。 肃王归来,很多徐卿的故交都疏远了他,怕遭到肃王殿下的打击报复。 徐卿却不怕 - 御史是不怕死的,就怕名声不够响,若是肃王真为着旧事办他,反而能成其之名,在史书上记下一笔。事实上他名声越想,说不定肃王越不会办他 - 反正他也是没别的选择的。 此时徐卿这么一番弹劾下来,下面众大臣战战兢兢,冷汗涔涔,可被弹劾的肃王神色却是半点不动 - 仍是冷冰冰的肃穆脸。 静寂中,徐御史仰了脖子续道,“肃王殿下,您能在此跟这满殿文武百官解释一番,到底此为何意?难道肃王殿下您想求娶的不是明三姑娘,而是明家的四姑娘吗?若是如此,下臣出错,下臣愿跟殿下负荆请罪。” 徐御史说得义愤填膺,众大臣则是战战兢兢,但不管是徐御史仰着脑袋也好,还是众大臣低着头竖着耳朵也好,大家都在等着肃王殿下的回答,暗戳戳的看此事如何收场。 肃王扫了殿中众大臣一眼,最后目光终于定在了“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徐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