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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茗是被李治就推醒的。一醒来,就见李治紧张的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直到太医为她请了脉,才没好气地与李治道:“我只是犯困,想多睡儿,九郎也谨慎太过了。” 李治没有理她,皱着的眉头都快能夹死蚊子了。见太医搭了脉,急问:“如何?可有什么不好的?” 李太医捻了捻胡须,与李治道:“殿下不必忧虑,观娘娘脉相,母子均安。”又问起孙茗的症状来。 孙茗靠着李治,一眼望见李治眼中的焦虑,就安抚地抓着他的手,回道:“别的也没什么,就容易犯困,食欲不振。” 太医躬身回道:“娘娘现在怀着子嗣,这些都是正常,待过阵日子也就好了。若无食欲,就各色口味多做一份且先试试。虽然娘娘时常觉得疲倦,但还望娘娘多走动走动。” 李太医又开了个安胎的房子,这才被王福来带下去。 李治总算没有刚才那么担忧了,又问她:“可有什么想吃的?我都叫他们做来。” 萧珍儿论当初怀孕也好,现在孕中也好,都没有像孙茗这种反应,所以在李治看来,萧珍儿生得都顺顺当当,反而孙茗这边,总叫人放心不下。 其实李治实在太多虑了,在萧氏有孕的时候,他已经很少过去了,每次他一去,萧氏又不敢显露异状,恐招了他厌烦。后来生产的时候更是如此,李治不过小坐了片刻就回去休息了,等他下了朝,那头萧氏都已经生完了…… 男人都是如此,若没有亲眼见着,切身体会过,总当作一切都是这样自然。 孙茗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任何食欲,想不出特别想用些什么,索性就摇头:“随便吃吧。九郎还是不要费心了,太医都说无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治安下虽安,但看她一脸困顿的模样,嘴唇都干干涩涩地,一副憔悴的脸色,就劝她:“不如将膳食端到床榻这边用?” 她不过是怀孕,又不是伤了腿了……孙茗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人已经搭着他的肩起了身:“不用了,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何况太医也说了,让我多走些路。” 李治就扶着她行到堂屋里用膳,饭后又两人一道在屋子外边的回廊上来回散步。李治虽然不放心她走动,他只知道怀孕身子不适,最好是多躺床榻休息,但既然太医也这样说了,他就索性随了她。 孙茗还庆幸医生懂得多。怀着孩子呢,又不是已经下不了床了,多走走路,对胎儿对母体总是好的。 到了晚上,李治一边将人搂着,拿缎被将她盖实了,见她困顿地闭着眼,很快就要入睡的模样,就说道:“明日我遣人,将你阿娘叫进来吧?有人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些。” 自从房玄龄过世后,李世民待在芙蓉园也并不如往常那么松快了。他时常想起早些年与他一道出生入死的将领,所以很快就没了待在芙蓉园的兴致,就在这两日,已动身回到太极宫。 李治因为前段时间监国,所以李世民一回宫,他最近的事情就很多了,又要移交宫务,又要写折子写心德,还要伴李世民处理政务。 在孙茗一怀孕的时候,他就想到让她娘家人来陪着,此时也因为他自己有要事忙,也不能时时看着她,就有些不放心,这才又旧事重提。 孙茗半睡半醒间,听到他问的话,挥了挥手答道:“随便,都行。”将头扭作一边,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日,孙茗是午后才醒的。 醒来刚睁了眼,就听到花蕊欢快的叫声:“娘娘醒了。” 然后就被花枝搀着起了身,又披了件宽袖长衫,等稍稍回了些神,就看到秦氏坐在床沿看着她,满脸上是既欣慰又担忧。见她起了身,就忙问:“身子可还好?有哪里不爽利的地方吗?” 孙茗一边被搀着起了身,到了梳妆台这边跪坐下来,又漱了口净了面,一边由着花蕊为她梳头,一边瞥向跟着她跪坐在一边的秦氏,回道:“昨日已经有太医看过了,说是一切正常。阿娘,我不过是容易犯困,其余就没什么了,本来就是正常的症状罢了。” 秦氏却肃着脸,问她:“听说你没有食欲?这却是不行的……你不吃,肚子里的小的也要吃,我还是得盯着你才能放心。” 然后,等梳妆完毕后,又换了身鹅黄色的讌服,坐在一处就要用午膳。提了筷子,见一旁虎视眈眈的秦氏,心里不由地好笑,莫非还要盯着她吃了多少不成? 孙茗笑问秦氏:“阿娘可是吃过了?不如一块用一些?” 秦氏一到太子府,就有婢女将膳食呈上来给她用,她也就胡乱用了些。此时也不理会孙茗,只道:“你别管我,看看桌上这些菜,可有没有觉得好的?多用一些。” 孙茗也不管她了,自己夹了几筷子菜吃起来。其实她并不觉得饿,虽然腹中空空,可就是什么都吃不进,所以吃了几口菜后,就将筷子放了下来。 那秦氏眉头一皱,就问她:“这就不吃了?可还有其他想吃的?太子殿下可是吩咐了的,定要盯着你多用一些。现在你孕中,自己不知道注意,先听我一言,多吃些总是好的。” 看她颠来倒去总是那几句,无非想要她多吃点东西……但她实在不想吃,多用上两口都觉得难受。使了眼色,叫花枝花蕊将膳食撤下。 两个婢女虽然面上担忧,却不敢逆了孙茗的意,只好听命行事。 孙茗为防她又啰嗦,索性转移话题,问:“阿娘独自一个人的?阿香可有一起过来?” 秦氏见她问,就顺着她的话答道:“这回没有,我担心你又想将她留下来。这只皮猴野了那许多天,还是要关在府里好好地收收心。” 孙茗本来就没有要留孙莲的心思,现在她全副心思不都在怀孕这件事上面了吗,听秦氏这番话,像是她有多不懂事似的。 “对了,阿英考得如何了?”孙茗想起弟弟秋闱应试的事来。她都推了太子不走后门了,如果孙英连秋闱都没过,她到时怎么好意思与李治提? 秦氏听她提及此事,是一脸欢心的笑意:“你尽可安心,他在准备明年春闱了。” 过了秋闱,就要准备明年二月的春闱会试了。虽然孙英年纪还轻,于学识上倒还有两把刷子。 孙茗闻言,也安了些心。 秦氏犹豫了会儿,就与孙茗说道:“只是阿英的亲事,我与你父亲还无从决定,按我们的意思,最好等他明年春闱后,在相看相看。” 孙英貌似还未成年,但这个年纪,大抵族里都有为子女相看亲事的准备了。许是秦氏他们还想看看他春闱的成绩吧。 孙茗倒是不急,最好再过个一二年以后再决定这件事。如今她也不过只是太子良娣,如今怀孕,正好为她增加一些筹码。推算没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