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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时受了伤,要么自己撑着找军医包扎开药,要么队友架着她去,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趴在队友背上,从没有被人公主抱过。 按照她的职业危险程度,还有她本人淡漠的性子,她没有找另一半的打算,给不了对方需要的安全感,指不定哪次任务就没了,没必要去祸害人家。单着就很好。 然而一直秉持着这个观念的宁越整个人因为这个公主抱变得不自在起来,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走错了方向。 桑植的体能,不,是植物兽人的体能很好,抱着她走了这么远连口大气都没喘一下,不过他们的运气不是很好,走了这一路,连个能吃的东西都没遇到。 到了前面一个缠着许多细枝的路口,他将宁越放到旁边的石头上,将那些树枝弄下来,清理干净,然后又要公主抱。 宁越及时制止,“别,别,”对着桑植疑惑的眼神,“能换个姿势吗?报的我腰都酸了。”她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腰,眼睛发亮,“不然你背着我吧?怎么样?” “好。”他转个身蹲在地上,“上来。” 宁越趴在他背上,双手搁在两边,“搂着我脖子,不然掉下去。”听了桑植的话,宁越有些不情愿地搂住他脖子。 有些感觉上来了就一直卡在心里,怎么都觉得很奇怪。 如果说她之前认为自己对桑植要敬而远之是因为他寒光森森的牙齿,那她现在就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发生了转变,称不上好坏,就是很奇怪,让她心里毛毛的。 一条粗长的蟒蛇盘在参天大树的树枝上,将茂盛的叶子压得沙沙作响,密林本就昏暗,它凸出的眼睛亮得像两个小灯笼,蛇信子“嘶嘶”。 看到活物,蟒蛇口中的涎液滴到地上,腐蚀了上面的绿植,发出“兹拉兹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迅速充斥着所在空间的腥臭味,直教人反胃。宁越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鼻子。 桑植侧脸,“趴在我背上不要动。” 他伸出藤条,远望过去,像一只长着长长触角的绿蜘蛛,所有的藤条呈网状式向蟒蛇包围,它显然不可能束手待毙,扭动着身子,树叶抖得更响了,朝前探着大半边身体张着血盆大口,黄色的獠牙格外突出。桑植身后三根粗壮的藤蔓比之前的藤条更快速度地冲了过去,在蟒蛇反应过来之前紧紧缠着它的躯干。 宁越缩在他背上,偷偷看着疼的发出悲鸣的蟒蛇,一开始伸出的许多藤条被收了回去,只有三根粗壮的藤蔓绑着它,不知是它自己的挣扎,还是桑植的动作,那蟒蛇摔来摔去,最后只剩口气动动自己还是自由的尾巴尖。连刺耳的悲鸣声也没有了。 桑植将它狠摔了一通,并没有放过它的打算,他将缚着蟒蛇的藤蔓勒紧,勒到蟒蛇巨大到突出的眼球几乎贴着地面,然后发出一声闷响。 那条大概有十来米的蟒蛇彻底没了动静。 他收回藤蔓,背上的宁越只能听到她轻微的喘息声,她已经在克制自己了。人类对蛇的猎杀,不会像桑植这样,简单粗暴地打摔勒杀,打蛇打七寸,如果位置够隐蔽,手里刚好有把枪,直接射杀了也就完事儿了。 她直接目击这样的场面,多少心中不能平静。死得实在有些……凄惨,想着,她又忍不住看了眼那条被摔了一地黑血勒成卷饼的蟒蛇。 宁越迅速移开眼。 桑植察觉到她的情绪,也不说话,沉默地背着她离开这片地方,闻到带着泥土味的新鲜空气,宁越低沉的情绪好转了很多,果然,人的情绪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这句话没错。 “你对我刚才的行为感到不愉快。”桑植将她放下来扶着她的肩膀,薄唇微抿。 宁越挑眉,“是有点。” 她这个人如非必要,向来不喜欢掩藏自己的真实感受。 桑植捧着她的脸,“那没办法,你总得习惯我的简单粗暴。”他一株藤类植物,武器就是伸展出的藤条,除了对待人类会有的“沉默的死亡方式”,一般的动植物,向来没有任何美感,更不会有体贴。 那种动物不仅攻击性强,还相当记仇,他身上还背着个体弱的小姑娘,就该揍的它死死的,气都不透一下。况且,他还未完全恢复,万一留它一命,那畜牲摸黑找过来,对于这段时间沉迷于睡眠的他和体弱的宁越而言,简直就是场灾难,即使他能及时醒过来,宁越也免不了一死。 需要睡眠养伤的他初醒时反应较平常会慢上许多,根本不能够即使阻止它的行为。 第26章 腐萤草 宁越推开他捧脸的手,朝旁边挪了挪,拉开和桑植的距离,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转过头,“我们继续找食材吧。” 红果只能够撑一天了。 她算了两个人的量,猜到桑植可能不爱吃这些果子,但是一直不吃东西也不是办法,总之,食物所剩不多了。 她也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地方,毕竟他当时带着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出去的安全区。 宁越突然想起自己被他吸血时抗拒的挣扎,有一块地方光秃秃的,她使了力气后推,听见男人的闷哼声,脖颈间吸吮力度加大,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她当时应该碰到了他的伤口。 感受到宁越投来的目光,桑植的睫毛颤了颤。 两人的位置掉了个儿,宁越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走着,桑植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偶尔偷偷瞄一眼前面的人。人类和植物兽人的三观还是有着一定差别的,她不能接受他的猎杀方式,他现在也没有办法,说了要她习惯,但总得给她时间。 密林寂静地只能听到随风而动的树叶沙沙声,和两人踩在地面上树枝的清脆声。大概是靠近安全区的缘故,树林上方没有血鸦盘桓破鸣,也没有特别危险的变异物种出没。 看到一条小河出现在前方时,宁越心中一喜,刚要几步走过去,脚腕的钝痛疼的她眉头紧皱。桑植从后面赶上,将她抱坐到旁边的空地上,撸起她的裤脚,原先细白的脚腕已经肿大一圈,像发了面的馒头。 他解开包扎的布带,部分黏住血rou的地方当即疼的宁越倒吸了口冷气。 “忍一下。”他抬头看了眼五官皱在一起的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桑植心里忍不住一揪。他大意了,那腐萤草对他们植物兽人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同样都是在黑暗里长大的,更何况它还只是一个没有能力化成人形的普通植物。 腐萤草最喜欢攀附在一些老树的根茎或者枝干上,一边吸食着老树本身的营养,一边暗戳戳地在别的动植物“不小心”碰到它的时候,趁机寄生到对方体内。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小巧的褐黄色透明叶子,花瓣形状,远望过去像一个个紧挨在一起的晶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