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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他紧咬着牙关,双臂如铁箍般撑在柱子上,把她包在中间。他的面容被雨水冲刷着,目光哀沉。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流泪,抑或仅是雨水。 远处,采青抱着雨具跑来,传画忙做着手势。采青一看,连忙转个身,朝传画那边跑去。 「侯爷…和夫人这是怎么了?」 采青满腹疑问,从她的方向看去,那两人抵在柱子上,一动也不动。雨水不停地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似没有感觉一般。 纵使被水淋得湿透,亦不能掩盖两人的风华。泼天的大雨,静寂的回廊,雨水中的树木,以衣紧紧抵在一起的男女。时光就像忽然静止,他们在这一瞬间定格。 雨势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下越猛。 郁云慈的眼睛里只有面前的男人,连身上的凉意都像感觉不到。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跌进一个厚实的胸膛。 「谢谢你。」 她听到他的低语,哀沉悲痛,令人心颤。 很快,他便松开她,大步离去,消失在雨中。她望着,雨溅起的水雾中,那道修长的身影飘忽着,转瞬就不见了。 她回过神,这才感觉到凉意。 自己这一身,都被雨水给浇得透透的。朝远处的两个丫头招手,那两人立马飞跑过来。一看她的情景,忙替她披上雨具。 「夫人,赶紧回吧,小心着凉。」 她点头,也不管雨大还是小,已经淋成这个样子,再不走就怕感冒。 主仆三人回到屋子,采青传画一阵忙活,不大一会儿,她就泡进温热的浴桶中。到了此时,她才觉得自己的心暖和起来。 干红的花瓣在水中飘着,浮浮沉沉。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那样隐忍的悲伤,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有? 如果说现在她遇到这个男主和原书中的男主不是同一个人,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她穿的是盗版,一个世家大族出来锦衣玉食长大的侯爷,也不应该有那种深沉的悲痛。 她的手掬起一捧水,闭目淋到自己的脸上。 电光火石般,她定住身子。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盯着浴桶中的水。因着她刚才的搅动,水还荡着涟漪。那此涟漪层层推开,撞开了她脑子中的另一扇门。 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既然她可以穿成原主,难不保书中的其他角色被别人穿越。 比如说侯爷! 如此一想,她觉得与原书中违背的事情都得到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侯爷没有钟情郁霜清,为什么他性情与原书中大相径庭? 若他亦是别人穿越的,那个人一定不是现代人。 他的言行举止,无一不表明,他是个正正经经地古代人。也是因为如此,她之前从未往那方面去想。 「夫人…现在打胰子吗?」 一旁服侍的采青见她许多都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问着,观察着她的脸色。先前在回廊亭中,夫人和侯爷那般,不知是因为什么事起争执? 夫人自回来后一言不发,身为丫头,采青很是担心。 郁云慈缓过神,「可以。」 采青听到她出声,忙取来香胰子,细细地抹在她的后背及手臂上。香胰子是圆形的,粉粉的夹杂着玫瑰花瓣,清香宜人。 打过胰子,再冲洗干净,她便起身更衣。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但雨势已小了不少。她换好淡色的常服后,便坐在临窗的炕榻上,听着雨声。 脑海中不停浮现那个男人的样子,他深沉的目光,他如军人般的步姿,还有他冷淡的表情。他是谁呢? 「舅母。」 高氏抱着包裹严实的檀锦进来。 「夫人,表少爷一醒来就要寻夫人,奴婢拗不过…」高氏满脸的愧色,下雨天还抱着表少爷出门,她怕夫人责罚自己。 郁云慈露出微笑,「无事的,锦儿过来。」 檀锦乖巧地坐到她的身边,小脸上红肿还在。 「锦儿,睡得好吗?」 小人儿点点头,煞是认真。 「舅母,锦儿睡得很好。」 她笑意更深,方才的缠绕在心间的思绪慢慢散去,豁然开朗。不管侯爷原是谁,只要他不是原书中的男主,于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此事抛开一边,她示意传画把瓷罐拿过来。 打开瓷罐,里面九只毛辣子在爬着,檀锦惊呼一声,好像有些害怕。「舅母,这是…」 他能认出来,今天景齐表哥就是把这样的东西弄到自己的身上,他才会被咬的。舅母屋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虫子? 「锦儿,今天就是被这样的虫子咬了,对吗?」 小人儿严肃着脸,点头。 她把瓷罐放得离他近一些,鼓励道:「锦儿,你看它们,是不是没有那般可怕?而且你知道吗?别看它们现在的模样丑陋,还会蛰人,等它们成蛹破茧后,就会变成飞蛾。」 檀锦睁大眼睛,瞳仁黑如玉石。 他好奇地看着那几只毛辣子,怎么也看不出来它们和飞来飞去的飞蛾长得像。迟疑问道:「舅母…它们什么时候会变?」 「要等它们长到足够大,然后吐丝结成茧。最后在茧里变形,成为飞蛾后会咬破茧子飞出来。」 她含笑解释着,看到小人儿眼睛里的求知欲,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养两只,锦儿你就可以亲眼看到它们是怎么变成飞蛾的。」 檀锦猛点头,脸上现出兴奋之色。 她没有养过毛辣子,但养过蚕。想来原理差不多,就不知能不能成。 「采青,你去找人编个筐子,要有盖的,盖能扣住的那种。」 采青闻言,出门去。雨已经很小了,撑着油纸伞就行。 等筐子做好后,郁云慈选了三只强壮的毛辣子放进去。并吩咐喜乐每日折几枝新鲜的枝叶放进筐子里,最好叶子不要沾到水。今天的叶子肯定不行,要采回来晾干才可以。 交待好后,余下的毛辣子也交由喜乐保管。 第二日,二房的长孙景齐被毛辣子给蛰了。 二老夫人又气又恨,看着哭得嘶心裂肺的长孙,责罚了跟去的丫头。一想到昨日侄媳妇上门说过的话,她就知道事情是谁做下的。 当下拉着换过衣裳抹过药的景齐,怒气冲冲地去了侯府。 郁云慈正喝着茶,闻言让他们进来。 「侄媳妇,你看我们齐哥儿被蛰成什么样子了?」 二老夫人手中拉着的景齐恶狠狠地瞪着她,脸上果然有两个红肿的包块。 她装作吃惊地捂嘴,「二婶,昨天我们锦儿也被虫子咬了,与齐哥儿的肿包一模一样。你说那学堂平日里都是怎么打扫的,怎么能让虫子爬进去?」 负责学堂杂扫的正是二房的人。 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