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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就能扫掉大片,可谁能想到啊,只要给这些人一个看上去“冠名堂皇”的理由,他们就能一拥而上,齐齐狰狞,生生吞了他。 怂是他们,但强也是他们。永远不变的,大概也只有听风就是雨,没有自辨能力的盲从。 想到前世他被这些人给抓住,又被强行给送到了农场去改造,他这肚子里,就一肚子火。 目前,他没法冲村民发泄,干脆又来到老陈等人面前,指着这些人,就又是破口大骂。 “就你们这些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的傻货,连我一个农民都不如呢,还有脸称呼自己是知识青年,简直是可笑、脸大! 还有,陈元固、顾强、苗君、杨丽丽,仗着别人多给了你们几票,当了队长和副队长,你们就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你们到底是怎么被推选上的,你们自己心里没数? 你们也就敢冲着新来的同志,或者知青点有限的几个软柿子捏一捏,其它的,你们倒是敢横一横试试看啊?倒是敢命令试试看啊? 就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你跟我好,我推你上来当的小官,出了这地儿,别人都不会认的,竟然自我膨胀到有胆去逼迫别的同志去劳动改造,你们也是够牛的。 但你们有什么资格? 你们,还有这个知青点的所有知青,你们以为自己的档案上,就没有污点,就全部都是清清白白的?你们的家人,以及亲朋好友,也都是清清白白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不给你们揭出来,你们还真当自己个个都是根正苗红的革命斗士了,都能有那脸义正言辞地去批评别人了? 远的我不说,给你们留点脸,我就只提你们在这知青点做的事,还是最近的事。你们这一个个革命斗士,结束完‘忆苦思甜’的活动,就把那菜团子往猪圈扔、往茅厕扔,你们都觉得很光荣是吧?审判起别人的时候,也觉得特别有底气是吧?” 眼瞅所有知青都猛地变脸,殷锐心中恶气激荡,就又厉声骂了一声。 “明明个个都有罪,却偏能个个都装出正义凛然。去你妈的,你们这些知青,就是虚伪!” 这次,真的是鸦雀无声了。就连躺在地上的赵保德,都不敢哀叫了。 大多数人,都涨红了脸,是羞愧的。 要说前面殷锐的指责,他们还有点不以为然,但后面,实实在在的错处被人给抓住,那就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也实在是无法辩解了。 恰好,大队长和支书也闻讯赶来了。 两人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看戏看得巨爽无比的娄学兵,赶紧眉飞色舞地冲自家老子娄支书,以及自家老舅,也就是生产队大队长——方大队长,快速报告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自然,他的报告,肯定得偏着自家表哥的。 报告完毕,他狠狠地踩了一下整个知青点的人,“瞅把他们给能耐的,不知道的,都以为要上天了!” “闭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娄书记先是警告了自己小儿一句,然后看着这院子里的知青,尤其是倒在了地上的赵保德,和站在最中央的几位知青点干事,脸色那个难看的啊。 昨日赵保德对张月鹿的父亲进行了揭发和批评,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是,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这么有胆,背着他,就强行让张月鹿劳动改造了。 这是什么啊? 这分明就是背着他搞小动作,回头出了事,还得全部由他担着。 这些小混球们,他们这是在害他啊。 他想起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去县里参加大大小小多少次会议,那真是铁打的政府大楼,流水的县干部啊。多少人被揭发、被批A斗,被撸了帽子,被送去劳改的。 他看着,都觉得心里发毛。还好,他们乡下不太兴这一套,附近一带出事的支书也是极少。他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这些从城市下来的知青们,也算客气,就指望他们消消停停,安分守己,别给他搞事。 这么些年,每一次来新的知青,总会生点事,不过,他都能想办法给压下。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批新来的,会这么快就搞出事来,惹上的还是村里最不怕惹事的刺头——殷锐。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殷锐说的对,这些人逼着人去劳改,凭什么啊?上头都没指示,他们瞎搞什么啊? 无端破坏团结和稳定,这些人,就是皮痒了,欠收拾了。 这一波,他绝对站殷锐。 然而,赵保德以为支书他们来了,那是来了救星了,立刻就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像个龟孙子地向殷锐求饶的,赶紧向支书等人告状,惨兮兮地将自己的惨状指给他们看,又毒辣地给殷锐扣帽子,表明他已经被资本家女儿给蛊惑,站在了资本家那一边,已经是人民的敌人了,必须得抓起来好好改造。 娄支书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他怎么一早没发现这赵保德就是个搅屎棍呢。那口口声声给人盖大帽的样子,一下就让他想到了县里那些招摇过市、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红兵们。 他反感极了。 “说完了?”他冷冰冰地问。老眼黑沉沉的,犹如打翻的墨汁,透着稳定被破坏的不悦。 然而赵保德没看出来,还在口口声声求支书给他作主,一定要让殷锐好看,并且再次鼓动其它知青,让一起讨伐殷锐。 因为“人民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就像他在城里做的那样。 但是他很快就诧异地发现,全场知青,竟然没有一人附和他的。 他有点慌,再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 怎么这乡下地方,和城里……这么不一样呢?不应该他振臂一呼,其他人立刻高声跟进的吗? 他却不知道,城里有城里的模式,乡下,却有乡下的土政策。 乡下,讲宗族,乡民之间,大多沾着亲,带着故,会抱团。在这片地界上,若说掌管着所有队员(村民)生产的大队长是土皇帝,那么传达上级文件,主管大家思想的支书则相当于是宰相。 你再蹦跶,也依旧逃不开这两人的手。 老知青们呆了这么多年,哪里不会看大队长和支书的脸色。这二人明显生气,这气看着又是冲着他们的,他们哪里还会傻到都这样了,还自己冒头往二人的枪口上撞?! 这会儿乖顺一点,反倒还能多博一点领导的好感。没看到凶如恶狼的殷锐,都在二人来了之后不吱声了吗? 娄支书又问起了殷锐,“你有什么要说的?” 殷锐冷着脸,沉稳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一副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来处理的样子。 很好,大是大非面前不胡搅蛮缠,更不废话。 娄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