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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钟都黑天了。 毕成并没有像他娘猜测的那样在喝酒。 他在装“二代”,他也差点儿动手打架了。 只看大地里,那个矮趴趴的小破土房门前,王晴天的大伯母,正在捂了嚎风地往门后扔王晴天母女俩的旧衣裳、棉被、各种鞋,连下地干活的鞋也被甩了出来。 而那个只能容下一铺炕和一个老旧写字台的小屋里,两个大小伙子,王晴天的两个堂哥正在炕上炕下的翻找。 挂着王晴天父亲照片的相框,歪在墙上。照片里的画像像是在见证着这荒诞的一幕。 王晴天的大伯母喊道: “钱吶,啊?!那荒地都是你爷留给我们的,留给姓王的男丁,你和你妈要不要个脸?你个女娃娃,你又不能传宗接代,这钱你就能自个儿揣兜?” 王晴天看着屋里屋外一片狼藉,女孩儿气的浑身发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声嘶力竭喊道:“咱俩谁不要脸? 当初我爷没时,是不是说好了房子和地都归我爸? 荒地刚开始也不是那么多,是我爸挣钱包下的,更不用提我爷奶是我爸妈养的老,给我家给爷奶治病送走的老人! 行,你们欺负人,不认账了,我爸没了,你们又上门闹。 我们都退无可退了,你们还能这样? 当初给我们撵出来时,是不是说好了?四间大砖房归你们,荒地给我们!再不来往,放过我们! 现在荒地卖了,你们就能好意思上门讨钱? 头上三尺有神明,我爸尸骨未寒,你们就能干出撵我们出门,占我家房子的事儿,还是个人吗?是一家人就不会干出这么畜生八道的事儿!” 就这一番话,毕成听明白了。他骂了句“X!”进屋上去就拽住王晴天一个堂哥的脚,两手往下拽:“滚!都特么给我滚!” 另一个堂哥要奔毕成去,看那样要打人,被拽掉鞋的堂哥也反应很快,这都是常年干农活的小子,有力气着呢。 毕成衡量了一下,没来硬的,尤其是其中一位手里还拎个木棒,他势不输人,立起眼睛斥道:“你特么动手之前最好给老子想清楚! 我亲叔开几家烟酒行,可是在京都市区! 我父母开饭店。 知道谁买的这荒地吗?敢拿荒地闹事儿,它特么现在姓毕,我亲姐的,我老毕家的! 知道我姐夫谁吗?动动小拇指,别说你们那村子,就是京都市你们都呆不了!” 王晴天的大伯母赶紧进屋,挡在两个儿子前面:“你买的?你花多少钱买的?你跟门口那小贱蹄子什么关系?” 一句小贱蹄子,毕成炸了。 平日里,就即便是骂人也从不骂长辈的毕成,这一刻张嘴就骂道:“滚!马上滚!现在你们踩的是我老毕家的地方。再特么在我家地盘闹事儿试试?我说到做到,不马上走,明天警察一准儿找你们,要不然你们就试试看!” 第四四六章 被弟弟卖了(二更) 王晴天的大伯母带着两个儿子,什么都没翻到。 又碍于不知道毕成说的是真假,但听说荒地卖三四万呢,能花那么多钱买得起破荒地的人家,那不就是有钱烧得慌吗? 什么样的人家能败家? 有可能说的是真的,万一真不好惹呢? 所以他们带着不甘和气愤,骂骂咧咧地走了。 狭窄的小屋里,毕成和王晴天都蹲在地上,没人说话,一人一个角落的在收拾着东西。 收拾了几分钟后,寂静的夜里响起了小声的啜泣声。 毕成捡东西的动作一顿。 他偷偷地抬眼看向蹲在书桌边儿收拾书本的王晴天。 王晴天小心翼翼地捋平沾着灰尘的书,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掉在了上面。 “晴天?” 女孩儿被毕成叫了名字,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更窘迫,马上将头扭向一边儿。 一手堵住鼻子,强忍着鼻涕眼泪,心里翻滚着几丝难堪。 她和毕成又不熟,毕成又不是毕月姐,居然让他看到了这些。 毕成懂了。 重新低头拿起几件衣服放在了炕上,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问道:“这几件衣服都带走?那咱们抓紧吧。”抬腕看了看时间继续道:“要不然你妈该等着急了。” …… 两台自行车并肩骑在羊肠小路上。 王晴天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前方,车筐里是她父亲的照片,毕成的后车架上是她收拾取走的大包裹。 王晴天觉得她和她娘很悲哀。 小人物手里攥着好几万块钱,就像是小孩子怀揣巨宝出门一样,如果不小心翼翼,随时可能会被人抢了。 有点儿什么事儿,连点儿倚仗都没有。 如果今天不是在出胡同时遇到毕成了,她很难想象会不会被大伯娘给活活撕了。 毕成也边骑车边想着。 他最近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打从她姐口中知道王晴天家买房子了,他就闹心巴拉的想去看看。 又不敢问他姐王家新家地址,就他姐那聪明样,一准儿会不是好眼神瞅他,会怀疑他有别的心思。 没招了,他倒是知道王晴天被安排工作的地方,买了点儿水果,撒谎说是他姐让送来的,王晴天也就挺热情的带他上门了。 从那之后,他三天两头的,也就习惯去王家住的那胡同转悠转悠。 不进屋,不敲门,没借口,就只是看看。 今天放学正偷偷摸摸地寻思看看王晴天下班的背影就走时,就看到那对儿母女俩出胡同口。 也偷听到了那几句嘱咐: “晴天啊,咱可不能再回那地方去了。 听说你大伯他们找咱们呢,要卖地的钱。 我这脚是怎么崴的?就是听说他们来了。那都是一帮饿狼啊,他们是能要一分不放过一分的。 姑娘啊,你这回摸黑划拉划拉家里的东西,把你爹照片抱回来,还有你那些舍不得扔的书本和炕柜那几件衣裳。装完赶紧蹬车回来,要不我惦记。 记住没? 咱再也不能回去了,碰见谁也不能漏口风说你在哪上班。 搬走了就没有人情,甭管以前跟咱家好不好的,都不能信!” 毕成一听,这么晚了,一个大姑娘家等回来时得走夜路啊?那哪能行。 看着王翠花返回了胡同,他猛蹬自行车追了上去,假装偶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