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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奴婢这是才生产完,尚未恢复。”“你瞧瞧你,一口一个奴婢,成什么样子。”程殊边说着边拉她坐下,“曾经也是程侧妃,如今更是德妃娘娘,可千万别再称奴婢了。”春晓却对自己的出身不以为意:“要是没有娘娘,奴婢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更何况是娘娘认了奴婢做meimei,奴婢才有成为侧妃的机会,奴婢还不知道怎么感谢娘娘。”程殊想了想也释然了:“那便算了,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像你自己说的那样,自己心里是奴婢,那才真的是奴婢。”“正是如此,”春晓笑着说,“如今王……陛下对奴婢很好,娘娘尽管放心。”若是前世,这时程殊会劝春晓,莫要太过依赖男人的宠爱,这些随时可能会变。但如今,她只是微笑地看着春晓,不放心地嘱托:“虽然陛下宠着你,但后宫里那些女人仍不得不防。咱们不主动害人,也要提防着别人,莫要让她们害了你。”“奴婢明白的,”春晓郑重其事地点头,“皇后性子有点软,奴婢一直尽可能敬重着她,起码面上是没问题的。”“那儿子呢?”程殊又开始担心春晓刚出世的孩子,“这可是陛下第一个儿子,难保别人不会有想法。”说到儿子,春晓也有些愁绪:“陛下倒是准了将儿子留在身边,让奴婢自己教导,然而奴婢还是会有些担心。这宫中人心难测,奴婢总是怕有人背后放冷箭,防都没处防。”程殊叹了口气:“原本哀家有意将你的小皇子接过来养,本以为在哀家这边,能稍微安全些。然而前些日子也是出了事情,才发现根本不是哀家所想那样。”春晓反过来劝程殊:“娘娘千万放宽心,您一定是劳累又茶饭不思,才瘦了这么多。如今您就享清福,前朝后宫的事都可以少cao心了。”程殊笑了一下:“说得我像是七老八十一样。放心吧,哀家虽然太后的辈分不在了,但太后的封号还在,若是皇后出什么幺蛾子,你尽管来找哀家,哀家给你做主。”“那奴婢就先行谢过娘娘了。”程殊拉着春晓又说了几句闲话,安忠突然满面严肃地进来,他附耳在程殊面前说道:“萧太妃想见娘娘一面。”“那奴婢先回去了。”春晓站起来要走,就被程殊拉住了,“去萧太妃那,你陪哀家去吧。”***萧太妃作为齐王的母家之人,在齐王谋反之初,便被李漠下令软禁在冷宫中。几个月过去,倒是没有短了她的吃穿,却也再无什么人关注了。程殊入宫这些年,还不曾踏足冷宫。如今被安忠带着走到冷宫附近,便觉得有些寒意。冷宫周围的草木无人打理,稍显荒芜。安忠特意安排了两个宦官在前面开路,才勉强让程殊能顺畅走过。因为太后驾到,冷宫的门难得一见地被打开了,但门前守了许多侍卫。程殊走进去时,听不到一丝声响,没有这个季节里常见的蝉鸣鸟叫,因此就连踩断枯枝的声音都十分刺耳。程殊跟着安忠一路往冷宫深处走,下意识地将双手往袖中缩了缩,不愿碰到冷宫中的物件。知夏和春晓一边一个跟着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虚扶着她。走到冷宫尽头,程殊见到了萧太妃。萧太妃比程殊预想的好上一些,起码没疯也没病。她此刻布衣荆钗,端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倒是还有几分当年盛宠之时的气派。“听说萧太妃找哀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萧太妃半晌没说话,只是盯着身后的宫人们看。程殊回头看了一眼:“德妃,安忠和知夏留下,其余人出去等候。”说完,她回过头来,朝着萧太妃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毕竟到了今日,你穷途末路,哀家也有点怕你不是。”萧太妃鄙夷地看着程殊,程殊丝毫不当回事,她抱臂靠门而立,俯视着萧太妃:“找本宫前来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第40章回京“德妃?”萧太妃冷笑了一声,“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当妃子了。”春晓丝毫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只蝼蚁。萧太妃见没人回应她,似乎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她看着程殊说道:“太后娘娘,嫔妾并无心伤害于您。此番请娘娘过来,实在是因为嫔妾出不得这冷宫,而又确实有话想和娘娘说。”程殊稍稍抬起头,从眼帘下看着萧太妃:“现下哀家已经来了,萧太妃想说些什么尽管开口。”萧太妃又看了一眼她身边跟着的人,有些欲言又止,但见程殊无意让他们回避,只好悻悻开口:“嫔妾只是像告知娘娘一件事情,这事和娘娘您息息相关。”程殊沉吟了一下:“所以呢?”萧太妃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诡异。但这一笑之下,程殊才看见她眼角已是皱纹密布。若说刚进来之时,她还有些感叹萧太妃仪态尚佳,但假意一笑之时,才发现她已经有些人老珠黄。“嫔妾想在娘娘手下求得一命。”萧太妃笑着说。程殊也跟着笑了,但她的笑容中带着许多嘲讽的意味,她说:“你想留一命哀家明白,只可惜如今哀家已经没这个能力了。想活命,你倒不如求一求她。”程殊朝着春晓扬了扬下颌:“德妃娘娘。”春晓笑看着萧太妃,萧太妃和她对视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尴尬之情,春晓说道:“娘娘说笑了,后宫不能干涉前朝政事,这可是高祖皇帝传下来的组训,嫔妾是嫌命长了才会干涉陛下的圣意。”萧太妃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程殊,又无奈地说道:“娘娘,您知道嫔妾并非此意。”程殊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挥挥手,让其余三人先出去等候了。等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人,程殊也放松了一些。萧太妃自然而然地将椅子让给程殊,自己坐到了床边。此情此景,两人像是相识多年的姐妹,而并非一对仇敌。“其实嫔妾和娘娘也算不得仇敌。”萧太妃自嘲地一笑,“都是造化弄人,说起来,娘娘比嫔妾还要不幸上几分。”“是吗?哀家自己怎么没觉得?”萧太妃坐姿也稍显随意起来,她稍稍侧身坐在破旧的床沿,轻声说道:“可不是这样,起码先皇后还在,先帝也很年轻时,嫔妾们曾有过不少好日子。而娘娘您甫一进宫,可就见识了什么叫深宫寂寥。”程殊笑着摇了摇头:“那哀家倒有一事想请教。”“请教不敢,娘娘请讲。”“对于太妃你,以及诸位……姐妹们,陛下的宠爱到底有多重要。”程殊问道,“哀家真的不懂,为了这看不见抓不到的东西,后宫中的人都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有人都不惜搭上性命,这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