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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但毕竟在朝中尚未公开,程殊总是在为纪别打算,用过膳后就赶他走:“宫门要落锁了,你快出宫吧。”纪别被程殊催着赶着颇有些无奈:“阿殊,我真的不能过夜?”程殊眼睛一瞪:“自然不能,明日不是有大朝会?你还能从宫中直接上朝不成。”“这有何不能?”纪别刚说一句话,就被程殊堵了回去:“让你出宫你就出宫,我们的关系天下皆知有什么好的。”纪别一边感慨,程殊怎么记性这么好,一边默默往回走。他原先赁的院子已经在回乡之时退掉了,这个时辰又没处找宅子了,只能默默寻了家客栈住下。他没打算亏待自己,找了家京中不错的客栈,离宫中也不远,客栈掌柜认出了他,笑容堆了一脸,快步迎了上来:“纪大人,您可是纪侍郎大人?”纪别原本没想承认,但掌柜十分确定:“纪大人!真的是纪大人!”随后客栈中的小二、跑堂、杂役,还有打尖的客人们都围了上来,一人一句差点将纪别捧到天上去。纪别一一应付了,恪守谦逊的要义,满口“不敢当,过誉了”,总算要了一间房住了进去。理所应当地,掌柜没要他的房费,还将他安排进了最好的客房,茶点像是不要钱一样地送来。折腾了一通,纪别终于躺了下来,他回想起了今天和李宴的种种机锋。今日的宫宴上,李宴对纪别的赞赏之情不加任何掩饰,将他吹嘘成了这场战争的第二号功臣,仅次于主将小楚将军,给他的封赏让人眼红。李宴赐给他金银无数,还有一座三进的宅子,已经安排工部着手修建了。李宴还说要为他找大户人家的小姐赐婚,在他婉拒之后,李宴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一些轻松。纪别和程殊的关系,李宴一清二楚,但他反而乐见其成。纪别太像一把半出鞘的剑,剑锋已然逼人。似乎这世上没有纪别做不好的差事,从翰林院的讲学到兵部的督战,甚至逼着他上战场,他都能拿着刀枪像模像样的挥舞一番,若他是帝王,非文治武功不足以形容。纪别懂得这些自然是因为他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首辅的经历虽然不长,但是足以让他学会站在顶端看政事,处理起任何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但李宴不知道这些,他只看到了纪别正在冉冉升起的样子,这让他在登基为帝的第一个瞬间就感受到了威胁。提出赐婚是李宴的权宜之计,也是他的试探之举。若是纪别提出同哪个国公府或是侯府的小姐,甚至是同武将家的女儿结亲,李宴都会在心里高高挂起怀疑的警示。但纪别坚定地拒绝了。在宴后,纪别与李宴私下说,此时非程殊不娶。李宴怔愣了片刻,权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弊,越想越觉得这个空壳子太后的威胁来得比国公府小姐小得多。稍松了一口气,李宴玩笑般说道:“束之,你这就甘心把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了?颍国公家的飞霞郡主可是说过非你不嫁。况且还有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官家小姐,束之你可切莫后悔啊。”纪别坚定地说:“陛下请尽管放心,微臣此生仅有一夙愿,就是迎娶阿殊,除此之外,再无他想。”躺在客栈的床上,纪别再次回想了一番和李宴说的话,自认为已经表够了忠心。至于李宴到底信还是不信,这也不关他的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纪别翻了个身,觉得床上有点空。这一年半的乡下生活,他始终和程殊相拥而眠,尽管程殊太过消瘦,导致抱上去有些硌,但纪别还是像上了瘾一样乐此不疲。在打仗的时间里,睡着行军的铺盖,随时要起来打仗,没有程殊的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熬。但一回到安稳的京城,纪别就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相公啊。”纪别耳边传来了一阵轻叹,在夜间,这一声喟叹如泣如诉,像是在风中传来一般,带着一丝幽怨,又带着一□□惑。纪别倒是没被诱惑出欲望,但是冷汗瞬间就流了满身。自从重生以来,他就十分信奉鬼神之说,当他知道可能有个女鬼在身边时,也吓得不轻。虽然俗话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真正面对鬼神时,能无动于衷的又有几个人。就在纪别思来想去的这一会儿,背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相公啊,相公啊。”背后的声音丝毫不停歇,只是在声声呼唤着相公。一阵冷风吹在他的颈边,平添了许多诡异与恐怖。纪别心脏都要跳出来,明知道他回过头去可能会看到一张恐怖的鬼脸,但他还是不得不回头。然而这时,他却像是被重物压在床上一样,四肢都不受他的控制,他想转动脖子,又觉得脖子僵住了。身后的声音还未停歇,纪别的冷汗还在一直往外冒。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还有一个少女的声音传进来:“纪大人,您在吗?”身后的鬼声突然停止了,虽然冷风还在倒灌,但是纪别却突然找回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虽然门外的人刻意放轻了声音,但纪别还是能听出来这是个活人的声音。他没第一时间回应,然而敲门声没有停下,而且还越来越快。“纪大人,您睡了吗?”女声稍有些提高,这架势倒不像是问纪别睡没睡,反而是刻意要将纪别叫醒。纪别披上了搭着的外袍,趿拉着鞋去开了门。开门的一瞬间,纪别竟然松了一口气,有影子,确实是活人。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将开着的门又半掩上了,留着一条能露出脸的缝隙,问门外的女子:“敢问姑娘有何贵干?”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薄衫,仅有一层里衣和外面的轻纱,胸口大片的肌肤若隐若现。这样一幅场景,端的是活色生香,看在人眼里,怕是要比□□还诱人。女子见纪别一脸正气,也不急不恼,反而轻轻一拢衣裳:“纪大人能否先放奴家进去,更深露重,外面有些凉了。”纪别扶着门的手毫不动摇,十分不懂风情地说:“如今正值盛夏,夜半时分也没有冷意。而且若是姑娘冷,大可回去加上件衣服。”他不是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但是第一反应就是直白地拒绝回去。门外的女子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眼泪顿时就涌上了眼眶,只是还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哽咽地说:“纪大人,您何苦为难奴家。”她的语气如泣如诉,听得纪别冷汗刚下去,鸡皮疙瘩又起来了。纪别在心里觉得好笑,现在到底是谁在为难谁。“姑娘,你还是回去吧,你我孤男寡女深夜会面着实是不合适。”女子还在哭,纪别却已经不耐烦地关上了门。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门外的哭声止住了,女子应当也走了。纪别正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