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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要去往何处?” “颢然牧场。”容景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光听声音,就知道他不是那么愉快。 容常曦更加困惑:“颢然牧场?二皇兄不是将那儿归还了吗,为何……” 敬贵妃轻声道:“这倒要多谢景谦了。” 说是说谢,那语气实在算不得友善。 容景祺阴恻恻地抬起头,道:“景谦想的,永远是如此周到。” 容常曦这时候才知道,今日早朝上,皇上将容景祺归还颢然牧场猎场的事说了出来,大臣们自然是震惊有之,称赞有之,甚至附和者也有之,都表示要将名下猎场归还家国,用以驻兵。但也有人提出疑问——这猎场改兵营,说的是轻松,该如何实施? 容景谦这时候翩翩出列,说是昨夜提前得知了二皇兄的想法,彻夜难眠,思索出了几个条例。 首先,牧马场的马归骑兵,但若有不宜战者,以市价贩售,用以维系一切开支,以现在马匹的价格,即便不是良驹,也是一笔可观的收益。 而颢然猎场是一整片山地,其中平地自然易安寨扎营,但山腰之所,却没有必要强行改为营地,可单独划分出来,仍叫颢然猎场,改为公用猎场,但凡是愿意如二皇子一般,上交猎场与牧马场者,皆可来此春猎秋猎,并设猎榜,每季前三会有极大的奖励。 还有,抵达猎场的士兵应辅助猎场旧人将猎场整改,勤加练习,挑选马匹者为士兵及将领,而管理马场收支之人,需是朝廷派去的中央官员,与兵将区分开来,兵不见钱,而官不见马,以防有人从中狠狠捞一笔油水。 最后,近日边塞又发寒灾,不愿归还猎场、马场的王公贵族,需按占地上交所猎之物作为御寒物资,若无法上交,便折为钱财,具体该交多少,该折多少,则要等三日后出详细的单子。 除了最后一件事,是容景谦早年间便在吕将军和皇帝面前提过的,其他的容常曦闻所未闻,昨夜两人聊天,容景谦也丝毫没向容常曦透露。 但他想的如此周到,想必从来就没打算让这个颢然牧场落在二皇兄的手里,而他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算到自己最后会误打误撞逼容景祺就范,所以他一定也有他自己的法子…… 容常曦瞥了一眼容景祺,心想或许是自己救了容景祺,否则让容景谦出手,容景祺肯定不只是归还马场这么简单了…… 容景祺说完这些,嘴唇还轻颤着,容常曦大概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容景祺原本还能想点办法从颢然马场里捞油水,现在是连根草都捞不到了,就连多出来的山腰猎场部分都要充公给那些上交猎场的人当公用猎场,谁不要称赞容景谦想的仔细? “父皇听了他说的,龙颜大悦,直说可行。”容景祺的笑比哭还吓人,“又说……这猎场初初更改,想必有诸多不便,猎场原本归我,所以由我带着景兴景昊去处理此事。” ☆、争执 容常曦登时坐直了:“什么?!景兴景昊?” 难怪他们今天没来找她! 容常曦的这个反应, 容景祺显然很是满意,他笑了笑:“可不是嘛, 我呢, 去颢然猎场那个倒是无所谓,反正我连更糟糕的地方都去过了, 去颢然猎场待上三月半载的, 也不算个事儿,只是景兴景昊此前从未离开京城办事, 这么一来,却是辛苦他们了。” 何止是辛苦! 要对付新来的将士和士兵, 要和之前的郑亲王的人打交道, 此事事关重大, 想必朝中许多人都在关注,稍有不慎便是犯下大错…… 容常曦道:“父皇好端端的怎么会要他们两人去?!” 容景祺冷笑道:“自然是下朝以后,我说怕难以独自担此重任, 希望有人帮忙,但我还没说要谁来帮忙呢, 景思便说,景昊年岁渐长,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历练历练, 景兴一听,便嚷嚷着他不放心景昊,也要一同随行。” “三皇兄……好端端的,他怎会让景昊……” 容景祺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即便他不说,我也会让景兴景昊陪我一起去的。” 他微笑地看着容常曦,神色堪称得意,容常曦算是明白了,他和敬贵妃先是一通状若陈恳的道歉,实际上却是告诉容常曦,容景兴与容景昊如今都在自己手上,起码在颢然猎场的这段时间里,容常曦千万别想什么幺蛾子来借机报复自己。 至于等他从颢然猎场回来,如他所言,肯定过了个三月半载的,且是功劳一件,届时他也要正式搬离皇宫,他要杀容常曦的事情又过去了那么久,已不足以伤到他分毫。 敬贵妃理了理衣袖,道:“景祺,这次的事情是你不对,是你太过糊涂!常曦素来与景兴景昊交好,这一路上,你可千万得护着他们些。” “敬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容常曦从最初的惊讶里缓过神,笑了笑,“景兴与景昊也是二皇兄的皇弟,什么叫与我交好呀,他们同二皇兄,关系难道就不好了吗?” 敬贵妃愣了愣,抱歉道:“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景祺这孩子老是做一些糊涂事,连我也管不着他,只能在出行前多啰嗦两句,免得平生意外。” 这就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你也晓得你二皇兄是个疯子,谁管的了他,只能避着些啊,常曦。 容常曦凉凉道:“二皇兄的舅舅不是贺州的驻军指挥使么?此番调兵去颢然猎场,想来也有从贺州去的,既是二皇兄舅舅的部下,想来总不至于为难你们。能有什么意外呢。” 容景祺是可以发疯,但这发疯若是牵连上了洪家,只怕敬贵妃的脑袋都保不住,容景祺不再笑了,阴狠地盯着容常曦,像是恨不得直接将她杀了一般。 敬贵妃看起来却仍是很淡定,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军中兵痞甚多,总有那么几个添乱的,不过景祺应当可以处理好,我是相信他的,只要……无人从中作梗。” 容常曦看向她,不明白这说的是谁。 好在容景祺又道:“你我落子后,景谦能这样快的收拾残局,想来心中打算颇多,常曦,我最后劝你一次——莫要同他多加往来了。” 容景祺甩下这句话,便似再也不想见到容常曦的脸一般,愤然离开,敬贵妃蹙了蹙眉,又对容常曦温和地笑了笑:“景祺同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担心你罢了,他虽一时糊涂,但毕竟血浓于水。” 说完,敬贵妃也匆匆离开,留下一个容常曦一头雾水——什么血浓于水?这些皇兄皇弟,莫非有哪个同她不是血浓于水的吗?容景谦? 容常曦心头一跳。 可她很快又否定了这想法,若容景祺与敬贵妃当真发现了容景谦不是皇帝的亲生皇子,兹事体大,他们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