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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落到了铁锁桥上。 邪犽纵身飞跃,双脚踩在两名怪僧的胸膛上,左右手的利爪挥舞,将铁锁桥刮得火星乱喷,两名怪僧随即身首异处。 两颗黝黑的头颅滚落深谷,留在铁锁桥上的身躯亦化为烟尘飞散,竟是一滴血也没流。 “哼,还以为有什么厉害的呢,根本不堪一击。” 邪犽冷笑。 一旁的雾凌望向彼岸的半座古寺,方才在山下见到的幽蓝光束便是透过古寺屋脊,往天空射去。 在山下看不清楚,但现在距离不过百丈,就近一看,雾凌这才发现幽蓝光束四周飘散着无数苍白幽魂,混在夜色之中,宛如一片片迎风飞舞的棉絮。 “小心点,邪犽。” 雾凌叮咛道:“我觉得这地方不寻常,前面可能还有凶险。” “别怕,jiejie,不管有什么东西,我都不会让它们伤到你一根寒毛的。” 邪犽笑道。 “话是你说的,要是我少了一根毛,就唯你是问。” 雾凌亦笑道。 “小心!” 邪犽正欲继续说话,雾凌脸上笑容一僵,猛然将双指置于唇上,朝着邪犽吐出一道狐火。 邪犽大惊,飞身闪避,百忙中转头一瞥,只见一颗黑色的球体闪过狐火,朝着自己扑来。 邪犽本能地用利爪一挥,爪尖刺穿了黑色球体。 猛然间,一股有如病瘟的毒热顺着利爪流进邪犽体内,邪犽两眼一黑,胸口一阵恶心,身体无力,笔直地摔回铁锁桥上。 “邪犽!你没事吧?” 雾凌见状大惊,连忙将邪犽搀起,“受伤了吗?” “没……没事……” 邪犽喘了几口大气,感觉那令人作呕的毒热缓缓消退,定神往爪尖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扑向自己的竟是怪僧滚下深谷的头颅。 邪犽用力一挥,将头颅砸在铁锁桥上,怪僧头骨碎裂,脑子里钻出无数百足爬虫,皆身长近尺,通体尽黑。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雾凌又惊愕又恶心,“还好你没被这玩意伤到。” “……jiejie,刚才我们杀了三个和尚。” 邪犽缓缓起身,“应该还有两颗头才对。” “嗯,你说得没错。” 雾凌点头,指尖轻触铁锁,邪犽随即感到一阵妖力奔过脚底,“就在我们正下方!” 雾凌言犹在耳,已经有几十条细绳样的乌黑长鞭钻过铁桥锁眼,朝两人的手脚、颈项卷来。 邪犽大喝一声,双手利爪狂舞,将来犯的黑鞭——斩断。 但斩的越多,邪犽胸口便越是恶心。 可恶……这两个死秃驴的rou里该不会有毒吧? “邪犽,让我来吧!” 眼见邪犽脚步逐渐虚浮,雾凌生怕他受了什么内伤,喊道。 头昏脑胀下,邪犽重重吁了一口气,往后一纵,雾凌随即口吐狐火,紫色的火焰油光闪亮,又重又沉,透过铁桥锁眼往下延烧,一丛丛的黑鞭全都被烧成灰烬。 从火势之中传出“喀嚓、喀嚓”的诡异声响,只见两颗人头的颈子上长着几十只蟹足,口中生满螺动的虫尾,朝着雾凌爬来。 “哼!” 雾凌见状,再度以狐火焚之,但狐火烧得断人头口里不断生长的虫鞭,却烧不坏人头。 “咦……这两个家伙……怎么不怕我的火呀?” 雾凌大惊。 邪犽见状,满脑昏沉,冲进狐火之中,一爪一个,将两颗人头斩断,大脚踢下深谷。 在利爪将怪僧脑袋剖开的同时,邪犽两眼一黑,跌坐在铁桥上,险些滚落山谷。 “邪犽!你怎么了?” 雾凌奔到邪犽身边,扑去他双肩的火苗,紧张地问道。 “不……只是……” 邪犽喘道,额上冷汗如豆,“这些家伙的体内好像有毒……爪子砍断它们之后……我整个人都不舒服……” “它们连我的狐火都不怕,体内的毒性想必非同小可说不定会危及性命。” 雾凌一听,脸色凝重地道:“我们还是先回娘娘身边吧,既然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日后再来不迟。” “不……” 邪犽深呼吸了几次,感到体内的毒热缓缓消退,重新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偷走我娘骨灰的畜生就在眼前,我不能就这样退缩。” “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说完,邪犽弹了起来,整个人活蹦乱跳。 “你可不要勉强,像刚才那些妖僧,接下来还不知会遇上几个,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一趟的好……” 雾凌见状,仍旧十分担心。 “没关系啦!jiejie,那个叫天满的家伙一定就在前面那栋大屋子里,我们快去把他抓出来吧!” 但邪犽救母心切,对雾凌的警告充耳不闻。 在邪犽的坚持下,雾凌无奈,只能跟着邪犽一起往铁锁桥的彼岸奔去。 进入山谷里侧的古寺后,邪犽和雾凌顺着长廊拾级而下,沿路又杀了四名怪僧。 不知何故,雾凌的狐火虽足以焚去怪僧的四肢手足,却无法毁其头颅夺其性命,只有邪犽的利爪才能将怪僧杀死。 因此,邪犽的体内如今又多了四人份的毒瘟,咒热在胸口聚积不散,两眼亦是黑云笼罩,一呼吸就像有许多黏稠污血在心脏中打滚,难受至极。 “邪犽……你别逞强了,我们还是先回去请娘娘看看你的伤势吧。” 将邪犽的模样看在眼里,雾凌不安极了,停下脚步道。 在夹道的烛台火光下,两人脚底生出无数的飘忽黑影,在空无一人的长廊幽幽摇曳。 “不……就快到了……” 邪犽脸色苍白,连踏出脚步都显吃力万分 ,“我娘的骨灰一定就在上面……我刚才好像又听见她的声音了……” “不行,我不能再让你继续往前。” 雾凌正色道:“假如那个天满真的抢走了你娘的骨灰,那你娘的声音恐怕只是他引诱我们来到此地的手段,前头必有凶险,我们现在得赶快离……” 猛然间,脚底一阵“轰隆”声,四周地面崩落,无数黑手往两人卷来。邪犽尚未恢复,反应不及,雾凌只能连忙喷出狐火。 但与方才所杀的怪僧不同,眼前的黑手竟不惧狐火焚烧,二穿过紫色烈焰,卷住了雾凌的手脚。 “呀!” 雾凌惊叫一声,只见地板碎裂处黑雾冉冉渗露,鼻中只闻一股异味,初时甜腻无比,但随即转为令人肠胃绞拧的恶臭。 那异味直冲脑门,雾凌禁受不住,头一歪,昏了过去。 “雾凌!” 邪犽大惊,无奈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无数长臂,将雾凌拖入黑暗之中。 邪犽一个咬牙,不及细思,两脚一纵,从地板的裂缝处跳了下去。 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瘴气随即将邪犽笼罩,他双眼本能地在暗中见物,但这瘴气却比夜色更黑,以至于他不但什么都看不见,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了。 “咚”的一声,邪犽掉落在地,闷热瘴气从四面八方,有如湿透的棉花一样缠绕在身上。 “雾凌!jiejie!你在哪里?” 邪犽站起身来,焦急大喊,但嗓音却石沉大海,被四周的黑暗给吸收了。 咕噜……咕噜…… 某种东西滑过邪犽的脚掌,从他身边蠕动而过。 邪犽大惊,右手利爪一劈,爪尖传来血rou断绝的触感,一股热液溅在脸上,腥臭无比。 “可恶!你到底是谁?把雾凌放了!有胆子就冲着我来!” 邪犽怒不可遏,大吼道。说也奇怪,坠入瘴气之后,原本有如淤泥般沉积在邪犽胸口的瘟热,此时就像是被怒火给蒸融似的,化成了凝稠黑血,顺着脉搏在邪犽的体内缓缓流动。 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触在邪犽的体内静静地扩散开来,像是无数虫蚁咬鸣,也像是无数细针灸剌,一点一滴透进全身血rou,浸润五脏六腑。 但邪犽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相反的,他发现自己神智清明了,身体又逐渐充满了力气,而且是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力量。 邪犽大口喘息,他浑身发热,整个人就像是落在沸腾的汤里,汗如雨下,但这燥热却让他感到十分舒适,就像是回到了某个熟悉的地方。 邪犽没有发现,不知从哪冒出的幽蓝火焰已经燃去了他的衣物,他赤裸肌肤底下正透出晚霞一般的赤色光辉,甚至连头发也逐渐转成赭红。 突然间,邪犽能够看见了,浓厚的瘴气再也无法阻挡他的视线。 从轮廓看来,他所在之处过去可能是一座宽敞的佛堂,只是现在不论墙上、地上,都铺满了狰狞的鲜红血rou,rou块连接成一大片的rou墙,一抽一抽地蠕动所生热气与湿气让佛堂成了一座黏腻的rou室,简直就像是身陷于巨兽的腹中。自蠕动的rou壁里埋着无数的女子,有长有幼,被阳物形状的粗长rou藤捆绑,rou藤末端不知止歇地在这些女子的股间抽动着。 大量糨糊状的绿色黏液从女子们的口耳鼻眼,以及阴户、肛门中滴落,“啪搭、啪搭”地落在地上,每一团都有巴掌大。每个人的腹部都隐隐闪耀着幽蓝鬼光,有如灯火般点缀着偌大rou室。 邪犽视线匆匆一扫,乍看之下,女子的数量竟有数百之谱。 这栋屋子上头喷出的鬼光,定是这些人造成的……不过她们为什么会身带鬼光呢? 几名貌似有孕在身的女子扭动腰臀,会阴处裂开一道大口,紫色rou胎滚出,其大无比,原来产下的竟不是胎儿,而是成人! 那是……死人? 从女子双腿间坠地的男子,身上还包裹着一层rou膜,底下透出鬼光。 这些女子……胎中怀鬼……再产为rou身吗? 正困惑着,邪犽的头顶传来一阵干哑的笑声。 “呵呵呵呵……你就是邪犽吗?” 邪犽仰头上望,只见眼前那高大佛像身上的rou藤缓缓褪去,露出佛首。但仔细一看,那佛首并非以木石雕刻而成,而是一颗活生生的巨大头颅。 黏满污血的头颅须眉皆赤,头顶无发,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割。 邪犽目光往巨首旁边一瞥,赫然发现雾凌的双脚被rou藤吊起,头下脚上地挂在巨首耳边。 “雾凌!” 邪犽纵身飞跃,朝巨首冲去。 “无知小辈!” 巨首喝道,同时上下左右无数rou藤往邪犽身上卷来。 邪犽利爪狂舞,但rou藤数量太多,双手劈砍不及,终于四肢被擒动弹不得。 “呵呵呵呵……” 巨首见状,冷笑道:“从妖星降世,转眼已近二十年了,今日rou胎大成,梵天招引之术终将功德圆满。” “你……你是谁?” 被卷成rou球,半挂空中的邪犽,咬断口鼻附近的rou藤,高声怒道。 “小鬼,你不识贫僧,贫僧却在你出世前就识得你了。” 巨首回答,“贫僧法号天满,乃镜泉国护国法师,受陛下之命,特意在此将你的rou身封闭。” “镜泉国……护国法师?” 邪犽一听,炽盛怒火立刻涌上胸口,“你是明持王的手下!我要杀了你,再杀了明持王!” “愚蠢,明持王乃是尔父。” 天满斥道:“世上只有子为父亡,焉有逆子试父?何况,你这具身躯本就是陛下为了行梵天招引之术而生的,没有陛下,哪有今日的你?你的命本就属于陛下,如今 天命得以完全,你该欢欣受死才是,切莫如同那不孝女望云氏,擅自逃离,还连累贫僧受陛下责难。” “你……你说什么?” 尽管怒火攻心,邪犽却无法将天满的话抛诸耳后,“明持王那畜生……是我爹?” “何止如此,陛下还是你这小耗子的祖爷呢!” 天满大笑,“因为望云氏可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啊!盖天下之间,唯有父女交合产下的妖子,才有足够的邪气,能诱引妖星入居。” 邪犽一听,宛如青天霹雳,当场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是明持王与望云氏luanlun所生。 难怪……不管我怎么问,娘她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情……原来……娘竟是被自己的生父给…… “嗯嗯……” 天满言毕,车轮大的混浊双眼挪到了一旁的雾凌身上,咧嘴笑道:“传说狐媚一族之女,其阴乃天下至yin,凡人男子一旦以阳入之,均沉溺不得自拔,如此天人美味,给你这小鬼实在是太过糟蹋。想贫僧这十几年来,日夜深耕,虽遍尝国内女子膣rou,却从没体验过妖女滋味,晋见陛下之前,不妨好好品尝一番。” 邪犽回过神来,听见天满的yin之言,杀意暴起,一股强大热劲立即从骨髓深处窜出。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邪犽大吼,嗓音如雷震天。 令人毛骨悚然的鲜红光芒,从邪犽手脚各处绽放,天满的rou藤一被那红光照耀,便立时萎缩成渺小毫毛。 一时间,天摇地晃,栋梁“吱吱”作响,覆盖佛堂的血rou一片一片地干涸脱落,被埋在rou壁里的女子身躯也接二连三爆碎开来,一转眼,充满瘴气的rou室竟成了遍布污血rou的老朽佛堂。 在佛堂的中心,强大的妖力有如旋风,从邪犽身上往四周刮散。 “什么?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这等无匹的妖力?” 天满大惊失色,眼见自己无法抵御,急忙用剩余的rou藤将脑袋绑起,从佛像颈子上运下。 邪犽在空中踏出一步,好似那儿有rou眼看不见的地面,快步奔至雾凌身边,将她横抱在怀中。 “站住,死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