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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绿改乱加续)】(3)

    【第三章小改,可以跳过直接看第四章】

    2021年8月2日

    第三章

    199年,我14岁,上初二。整天异想天开,只觉天地正好,浑身有使

    不完的劲。开始有喜欢的女同学,在人群中搜寻,目光猛然碰触又迅速收回,激

    起一股陌生而甜蜜的愉悦,这种感觉我至今难忘。

    就在这年春天,家里出事了。父亲先因聚众赌博被行政拘留,后又以非法集

    资罪被批捕。当时我已经几天没见到父亲了,他整天呆在猪场,说是照看猪崽,

    难得回家几次。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家猪场是个赌博据点,邻近乡村有几个闲

    钱的人经常聚在那儿耍耍。

    为此母亲和父亲大吵过几次,还干过几架,父亲虽然混账,但至少不打女人。

    每次家门口都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然后亲朋好友上前劝阻。母亲好歹是个知识

    分子,脸皮薄,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她学不来。爷爷奶奶一出场,当众下跪,她

    也只好作罢。这样三番五次下来,连我都习以为常了。

    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家里也富足,年时还在村里搞过一个造纸厂,也

    是方圆几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父亲上面有一个姐,也就是我大姑,可惜不知道

    什么原因不能生孩子,离婚后就没有再嫁出去过。父亲打小娇生惯养,以至于造

    就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

    父亲高中毕业就参了军,复员后分配到平海市二中的初中部教体育。父母亲

    本就是高中同学,母亲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二中的高中部,就这样两人又相遇了。

    说实话,父亲皮子好,人高马大,白白净净,在部队里那几年确实成熟了不

    少,加上家境又好,颇得女性青睐。母亲在大学里就是明星,她长得漂亮,文化

    条件好,眼光又高,自然没一个瞧上眼的。父亲一见着母亲,立马展开了攻势。

    对这个曾经劣迹斑斑又没有文凭的人,母亲当然不以为意。父亲就转变火力点,

    请爷爷奶奶找媒婆上门提亲。哪知这一聊上才知道,爷爷和姥姥曾是一起出国到

    朝鲜的老战友。

    这样一来,姥爷自然是对这小伙高看了一眼,觉得不错,还是老同学,家里

    条件又好,这样的不找你还想找什么样的?父亲臭毛病不少,但人其实不坏,甚

    至还有点老实,母亲和父亲处了段时间,也就得过且过了。

    4年我出生,学校给分了套四十多平的两居室。94年民办教师改革,父

    亲被赶到了小学,混了几天日子,他索性拍屁股走人,在我们村东头桔园承包了

    片地,建了个养猪场。第二年在老宅基地上起了两座红砖房,因为交通方便,村

    里环境又好,市区的房子就空到那里,一家人都搬回村里住了。当然,其实我童

    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农村度过的。母亲上课忙,只能把我撇给爷爷奶奶。后来

    在城里上小学,也是爷爷和父母每天接送。

    父亲的事让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爷爷四处托人打点关系,最后得到

    消息说主要责任人跑了,担子当然落到父亲头上,号子肯定得蹲,至于蹲几年,

    要看「能为人民群众挽回多少财产损失」了,「谁让命不好,赶上严打」。

    上大学之后,我才知道97年修刑后的新一轮严打,我父亲就是受害者。父

    亲办养猪场几年下来也没赚多少钱,加上吃喝「嫖」赌(嫖没嫖我不知道),所

    剩无几。家里的存款,爷爷奶奶的积蓄,卖房款(市区的两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

    座自用房),卖猪款,卖粮款,造纸厂的废铜烂铁,能凑的都凑了,还有10万

    缺口。当时姥爷生病住院,还是拿了3万出来,亲朋好友连给带借补齐5万,还

    缺2万。这在九十年代真的不是一笔小数,母亲当时1千出头的月工资已经是事

    业单位的最高水准了。

    家里不时会有「债主」上门,一坐就是一天。奶奶整日以泪洗面,说都是她

    的错,惯坏了这孩子。爷爷闷声不响,只是抽着他的老烟袋。爷爷也是个能人,

    平常结交甚广,家里遭到变故才发现没什么人能借钱给他。母亲整天四处奔波,

    还得上课,回家后板着一张脸,说严和平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一家人里最平静的反倒是我。最初哭过几次鼻子,后来也就无所谓了。最难

    堪的不过是走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当时学校里来了个新老师,教地理兼带体

    育,在他的怂恿下我加入了校田径队,每天早上5点半都得赶到学校训练。母亲

    4点多就会起床,给我做好饭后,再去睡个回笼觉。她已经许久没练过身形了,

    毯子功不说,压腿下腰什么的以前可是寒暑不辍。

    又过了几天是五一劳动节,为期5天的全市中小学生运动会在平海一中举行。

    我主练中长跑,教练给我报了00M和1500M。一中cao场上人山人海,市

    领导、教委主任、一中校长、教练组代表、赞助商等等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讲

    起话来没完没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群体活动,也是我有生

    以来见识过的最漫长的开幕式。太阳火辣辣的,我们在草坪上都蔫掉了。

    比赛开始时,我还恍恍惚惚的。教练匆匆找到我,说准备一下,一上午把两

    项都上了。我问为啥啊,这不把人累死。教练说组委会决定把「百米飞人大赛」

    调到闭幕式前,原本放在下午的1500M就提到了上午。没有办法,只能硬着

    头皮跑了。

    喝了葡萄糖,跑了个00M初赛,小组第二,还不错。歇了一个小时,又

    跑了个1500M,比想象中轻松得多。一个女老师带大家到教学楼洗了把脸,

    又领着我们到外面吃了顿饭。我记得很清楚,牛rou刀削面,我一大海碗都没能吃

    饱。

    饭毕回到学校,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两项都进了决赛。教练夸我好样的,让

    我好好休息,等明天下午「决一死战」。之后挺无聊的,除了运动员和拉拉队,

    这里也没几个熟识的同学。印象中,我跑到体育馆里打了会儿篮球,正玩得起劲

    被几个高中生赶走了。于是我决定回家。在停车场看到了3班的邴婕,她背靠栅

    栏和几个男生闲聊着,其中有田径队的王伟超。旁边经过时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

    名字,但又不敢确定,就没有答应。一路上我骑得飞快,想到邴婕走路时脑后摇

    摇摆摆的马尾,又是激动又是惆怅。

    回家的路会经过一片油菜地,五月份快到了收割的季节。路上没有多少风,

    却能看见人高的油菜地里有一片晃晃悠悠的,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活动,不一会

    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很闷却吸引人。

    我在路边停下了车子,弯着腰低着头往里仔细一看,还能看到花花绿绿的衣

    服,接着视线旁边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我看着她,她一双眼睛射来看着我,搞的我一时有些紧张,不过盯着她却没

    移开,她的眼睛半眯着,那种眼神应该很享受。

    「小逼崽子,看什么看?想看回家看去。」那男人瞪着我,又像是在炫耀。

    我被吓一跳,赶紧上了车子用力蹬了几下,离开了。

    回家看?至从父亲出事后,我就看不到了。我得承认,上了初中后,我的身

    体已经有了发育,电视里时不时有那样的镜头,还有录像厅看的那些三级片,耳

    濡目染的多了,就对那事情充满好奇。母亲是个端庄的女人,她从不在我面前袒

    胸露乳,我只能偶尔看到她和父亲行一次房事,怕父亲揍我,那样的机会我不敢

    多看。但每次事后,我总是闷闷的,像装在麻袋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

    脸红心跳。

    到家时,我家大门紧锁。去参加运动会,我也没带钥匙。靠墙站了一会儿,

    我打算到隔壁院试试。隔壁房子前段时间刚卖出去,建房时花了7万,卖了4万。

    不过买主不急于搬进去,爷爷奶奶暂时还住在里面。自打父亲出事,爷爷的身体

    就大不如前,加上高血压、气管炎的老毛病,前两天甚至下不了床。这天应该是

    趁计生委不忙,让大姑陪着看病去了。

    隔壁东侧有棵香椿树,我没少在那儿爬上爬下。轻车熟路,三下两下就蹿上

    主干,沿着树杈攀上了厨房顶。顺着平房,一溜烟就进了我家。楼上养着几盆花,

    这段时间乏人照料,土壤都龟裂了。我掏出鸡鸡挨盆尿了一通,才心满意足地下

    了楼。本想到厨房弄点吃的,拐过楼梯口我就听到了外面奇怪的声音。

    「咔嚓……」

    像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撬门,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声音

    来。母亲在家里吗?我不是很清楚,这个人可能是贼想偷我家里什么东西吧,但

    一想到为了给父亲凑钱,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家里还能有什么好偷的。

    不对,这人绝对不怀好意,我想到了母亲。

    前年父亲还没出事的时候,庄子里隔壁老李家的媳妇就碰上了事情,她家男

    人常年外出务工,有一年夏天的夜里家里就上了贼。虽然最后惊动了隔壁邻居把

    贼吓怕了,而且最后也没丢什么东西,但事后人都议论说那贼不是冲着他家里的

    财产去的,而是想对李家媳妇干坏事。

    这会儿正是中午一点半左右,一般人都会午饭后小休一会。外头没人,我才

    十四岁,还是很害怕的。我小心翼翼地攀上楼梯,不想一脚踢在瓷碗上。瓷碗里

    养了些蒜苗,平常就放在楼梯间,从没觉得碍事。今天它可却是立功了,翻滚着

    跌下楼梯,在地上摔成了七八瓣。

    这一声怪响惊着了外面的人,那撬门的声音没了,只剩下敲门声。

    这人搞什么搞,我心里大为疑惑,就下了楼梯,透过门缝我一看,外面站着

    的人居然是陆永平,他嘴里还叼着个烟。

    「林林,我还以为你家没人呢,你不是去跑运动会了么,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见我没说话,又说,「这孩子别愣着啊,给姨夫开个门。」

    我厌恶的看着陆永平一眼,没有开门。

    「林林,嗨,这孩子,我好歹是你姨夫。」

    「滚……」

    陆永平也怕闹出动静不好收场,他叼着个烟转身灰溜溜的走了。马勒戈壁的,

    父亲进去后,这陆永平就没少来我家,虽然为父亲也救济了一部分钱,但是他看

    我母亲的眼神却让我很不舒服,看着被动了一点的门栓我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个遍。

    不一会儿母亲出来了,她穿着件碎花连衣裙,柔软的白底碎花面料把母亲的

    腰身勾勒得凹凸有致。母亲皮肤白皙,雪颈莹白,匀称的五官上,湖水一样闪亮

    的眼睛,看一眼就能被深深的吸引住。母亲随意的梳了个马尾就出来了,虽然没

    有刻意打扮,温婉古典之美仍让人怦然心动。

    母亲应该小憩从床上才起来,听到动静才出来的。

    「林林,刚才谁啊?」

    「嘿嘿,张海找我玩弹珠。」

    母亲比刚才在油菜地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漂亮多了,我对她露出笑意扯了个慌,

    但是没有给她说陆永平的事情。一是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二是年幼

    的心里,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人开口。

    我拉开门将自行车推了进来,然后又跑回屋里从书柜的抽屉里掏了一把弹珠

    出来,然后跑出去玩去了。

    「天天就知道玩,期末考不好看妈不收拾你。」

    母亲一阵埋怨,我已经走远了。我在城里上学,同龄的小伙伴们都在乡下,

    这个年龄是玩的时候,但是城里的孩子总也玩不到一块。

    我去找张海玩,去了他家才知道这家伙走亲戚去了,这下没人玩,只能悻然

    而过。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看到吴琼好像手里拽着什么上厕所。吴琼是我们这

    儿的村花,她比我大个三四岁,听说初中毕业后是去了城里读艺校。

    我心里一紧,等她进去后,偷偷跟了过去,蹑手蹑脚很小心的来到了厕所的

    后面。这是一个公共厕所,中间被墙分成了两间男女用的,每边有3个蹲位,红

    钻平房式结构,后面这栋墙上开了两个十字形通风口。再往后面是一堵墙,旁边

    就是以前废弃的小学。

    两栋墙之间的缝隙狭窄,脚下是碎砖头和垃圾,我小心的藏在后头,小心脏

    砰砰跳,慢慢的抬起脑袋,视线了出现了里头人在脱裤子。说不上来看到了什么,

    反正就是紧张和刺激,我看不到吴琼的正面,只能盯着她的后面,然后在她腰时

    看到一抹黑色的阴毛和里头红红的嫩rou,我就那样瞪着快要蹦出来眼珠子一眨不

    眨的瞧着,直到她已经蹲了下去也没有移开眼睛。

    四周都是臭味,但是都没影响我的心神,挤在两堵墙里身上直冒汗,天气出

    奇的热,我小腹下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不清楚等了多久,吴琼蹲好了,她先是擦

    了擦白屁股,然后直起身,双手整理了一下拉到大腿上的三角裤,接着手里撕掉

    一张卫生巾放了上去。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大半个屁股,一直到她完全拉起裤子走了出去,我才意犹

    未尽的偷偷溜了出来,找个没人的树下凉了会儿,发现自己喘的厉害。

    那天我一直在外面瞎逛到七八点才回了家。先去的奶奶家,她一见我就说,

    「咦,你妈到处找你,你跑哪儿去了?」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最后搪塞起奶奶,「饿死我了,还没吃饭呢。」

    奶奶去热粥,我随手拿了个冷馒头就开始啃。玉米粥热好,奶奶又给我炒了俩鸡

    蛋。还没开口吃,爷爷和大姑就回来了,和母亲一块,掀开门帘他就朝我说,

    「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儿玩去了,张海人都不在家,害得一家人好找你!」

    我没敢说话,嚼着冷馒头,偷偷瞟了母亲一眼,她一身连衣裙还是那么好看。

    母亲面无表情,但在目光碰触的一刹那明显眨了眨眼。我吃饭的时候,他们四个

    在一旁唠嗑。先说爷爷的病,又说今年麦子如何如何,最后还是说到了父亲。

    母亲说不用担心了,余下的2万已经凑齐了。爷爷磕着烟袋,问道,「从哪

    儿弄的?」

    母亲回说,「我爸朝他的老同学李春玉那里借了1万,剩下1万我自己找同

    学王艺竹借的。」

    爷爷闻言叹了一句,「凤兰,苦了你了。」奶奶不说话,又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