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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为人之道,现在回想起来,真可笑。 高鉴昕见他怏怏的不说话,也没说什么,看了看手表,已经二十三-点。 他悄声站起来,想出去稍微活动筋骨,要知道他已经将近半个月没睡过床,要么在沙发上外一宿,要么趴在床边打个盹。 刚走到门口,肖芹峥突然问:“阿礼他……是不是有人了?” 泼墨般的黑暗在黎明前苟延喘息,黑雾笼罩整座城市,为数不多的灯火被吞噬,世界伸手不见五指。 护工在摊开的折叠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等待手机闹铃,第一声响起他就必须关掉,否则会吵到病人休息。 闹铃还没响,倒是房门发出吱呀的开门声,护工一个骨碌坐起来,借着手机屏幕光看到进来一个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护工赶紧-套上外套,穿鞋起来,在那人挥手的指示中悄声退出房间。 秦徵睡得并不沉,护工出去带上门的声响惊醒了他,满脑子浆糊一样浓稠的睡意却没完全消散。 他挣扎着掀开眼皮,光线不佳的空间,眼帘一片漆黑。身后床垫陡然下陷,温热的胸膛贴上来的同时,他闭上了眼睛,搭在眼睑下的睫毛一个劲的抖。 身后的人似乎在闻他颈脖间的味道,鼻尖轻轻碰了碰后颈,凉飕飕的吸了口气,流连片刻,继而移到发间。 他习惯洗澡的时候洗头,留兰香清冽的余味带上人体温度,就变得暧昧起来。 那个人不是已经苏醒了么?哦,那副身体现在恐怕还不能满足他。 秦徵在心里暗暗不齿,生意人就是这样,很懂得物尽其用。 他翻了个身平躺,准备“醒过来”,关昱礼却像是被惊着了似的,停止了一切动作,连呼吸都瞬间停滞。 关昱礼是来求证他是否失忆的,又怕他醒过来像上次那样发疯。 秦徵能想象出俯览视角下,并肩睡在这张床上两个人的样子,像躺在一具重见天日的棺椁里,后人眼里好似白骨情深,只有白骨自己深有体会,生前死后,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终于破晓,天蒙蒙亮,门外走廊传来推车经过的声响。秦徵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翻了个身面对关昱礼。 惺忪间受到惊吓的表情,他演绎的刚刚好,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你你……” 一个骨碌从床上揪起来,把自己往床边缩,关昱礼侧身扑过来,兜住他悬空的屁-股,“小心!” 这是第三次,秦徵看到他就往床下摔,怎么每次都一样的情景,简直要命。 关昱礼一手兜着他的屁-股,一只手揽着腰把他从床边拖回来,让他欣喜的是,秦徵没有表现出排斥。 “你特么是谁啊?怎么会睡在这儿?”秦徵一巴掌推开他,恶狠狠的问:“你怎么进来的?我的护工呢?” 关昱礼眼光闪烁,一时间各种情绪都涌现在脸上,这让他的表情因为变换复杂而显得狰狞。 “你真不记得我了?”他掰着秦徵的肩膀,低声问。 秦徵打量了他半晌,讽刺的一笑,“不就是关昱礼么。” 他抖了抖肩膀,试图把手抖开,啧道:“有好几个人跟我形容过你,有钱的大老板儿?” 他斜斜睨过来的眼神,在稀薄的晨光中闪动,如山岚湿雾间躲藏的麋鹿般灵动。 ——别以为你是大老板我就怕你,告诉你!再有下次,我就给你剪掉那玩意儿! 十九岁的少年恶狠狠的对他亮拳头,下场是再次被压上床,傻不愣登的被他吃干抹净。 时间仿佛回溯,那些一笔笔的罪状在秦徵的Word中悄然回格,关昱礼不否认此时欣喜大于心疼,能不能再自私一回,把他的失忆当成重新来过的机会? 缘分有时候很玄妙,当你错过了,再回头也只是背道而驰。 “不记得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关昱礼的笑容在秦徵眼里,带着嗜血的腥味。 “我叫关昱礼。” 关于你给予的一切,我都不敢忘。 “是你的爱人。” 呵呵。 张妈从竹叶海出门前,接到关先生的电话,让厨房多做一个人的午餐,中午让司机开车送过来,交待了菜品,都是些讲究火候的滋补药膳,一清早就得准备。 秦徵勉强吃了点早饭,检查完就说困,关昱礼就放了护工的假,亲自在病房陪护。 秦徵说困完全是不想面对关昱礼,一是怕露陷,二是惧怕。 然而躺下去没一会就进入了睡眠,中午睁开眼就是那张脸,出于根深蒂固的畏惧,睁眼看到关昱礼的那一刻大脑轰隆一响,下一刻他眨眨眼睛,佯装没睡醒,被子里的手却深深掐进大-腿。 秦徵迷迷糊糊的模样不知勾起了关昱礼怎样的回忆,双手撑在床头凝视他,末后莞尔一笑,勾住秦徵的脖子把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吃饭喽。” 关昱礼熟练的抖开长袖睡衣,捉住秦徵的手往袖子里套。 “我自己来。”秦徵挣开手,夺过睡衣自己穿。 关昱礼没坚持,揉了揉他的发顶,转身去摆餐盒。 满满一桌饭菜,光主食就有三种,秦徵不爱吃粥和面条之类的流食,关昱礼祖籍却是潮汕移民,饮食上南北大贯通,独爱面条和粥水这类汤食。 秦徵知道他一顿没有粥就难以下咽,三道主食,却是小米饭、玉米饭以及白饭,他吃的得简直是快意恩仇,把以往为了迁就金主顿顿喝粥的积怨都补了回来。 只是一时的痛快而已,这顿饭的真相他不敢深想,要说起来,他大概就是一只鸭,关昱礼正在用温柔的姿势填鸭。 “再喝点汤吧。”关昱礼不由分说舀了小半碗干贝海参汤。 这汤没油,汤色乳白,放了点干笋调味,味道很鲜甜,秦徵欣然接过汤碗,两口喝干,还砸了砸嘴。 看他吃的高兴,关昱礼也高兴,正在琢磨着明天要厨师炖个什么汤,放下碗的秦徵突然冲进了卫生间,关昱礼紧跟着过去,秦徵已经抱着马桶把刚喝的汤全部喷了出来。 一顿饭全支援给了排污管道。 病房门的透明窗口将光线切割成条状,投射在肖芹峥的脸上,原本就颓败的面孔被光线切割得分崩离析,表情碎了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很像么……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 高鉴昕搂着他的肩,细声安慰:“不是很像,再怎么整也不可能连神态都一样,他没有你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