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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人家医生都说了,逆行性失忆有很大的恢复可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关总这——他这不是拿性命开玩笑么?他万一有个好歹,关氏就完了,我们作为员工的,也不想看到老板出什么事,李先生,您能劝劝么?这事我不敢跟大关先生说,到底我服务的是关总……” 那边一顿,捂着电话喊了声,“诶!来了。”随即低声说:“要登机了,李先生,拜托你了,我这就挂了。” 挂断的忙音响了几十秒,秦徵才猛然回神。 他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声搅动一室静谧,体内焦灼的热度让吸入鼻腔的沁凉空气轻易达到沸点,他整个人都是乱的,跟密封的容器中沸腾的水一样。 “叮叮叮!” 来电音吓得他一跳,屏幕上显示——李涛。 “哥!”李涛的声音高扬,一个人能创造出锣鼓喧天的效果,“我回来啦!!高不高兴啊!!!” 这真是一个跌宕起伏的新年。 飞机上 关昱礼登机坐定,看了看手表,两小时落地就过12点了。 坐在他后面的助理凑过来说:“关总,你可以休息一下。” “不用。”他睡不着。 既兴奋又忐忑,悬在半空的心跟着飞机脱离地面,更是激越得恨不得破出天际。 他表白了! 跟个羞涩扭捏的小姑娘一样,说完掩面遁逃,还在心上人的枕头下留下一个定情信物,那段rou麻的情话,完全不能回想,否则老脸挂不住。 其实说再多,远远不及“我爱你”三个字实在,然而他却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说。 他现在做的再好,即便是把心掏出来给波`波,也无法让他相信这个是原装原版,他总不能强买强卖把自己硬塞给李波试用几个月吧,人家又不稀罕。 “大关先生昨天回国,发脾气了……”助理嚅嗫着说。 关昱礼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问:“家里怎么样?” “关太太昨天确定了家宴就在大宅摆,关家是除夕宴,太太那边表亲就是初一夜宴。” 除了父亲去世后的几年,他妈在美国没回来,年夜饭摆的比较简单以外,父母双亲两边的家人每年都是以关家为中心,两家上下三代人热闹程度不言而喻。 这又让他想到李波,在清冷的地下室,一个人过年。 不过李涛这会应该已经到了,虽然那小子没有自己招人喜欢(?),至少能陪波`波过新年。 夜里将近一点半到家,关家大宅仍灯火通明。关家传统,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开始,就不熄灯,一直到初八之后。 麻将室里酣战正浓,听声响,起码摆了三桌。 关昱礼换好鞋往里走了没几步,关邵杰从楼上下来,关昱礼怀疑他在部队是不是跟军犬一起训练。 “你去哪儿了?”关邵杰面色不善,“母亲担心了整整两天。” “哦。”关昱礼不咸不淡的说:“我妈睡了?” 岂料关邵杰说:“没,见不着你她睡不着。” 关昱礼:“……” 关太太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阿礼回了么?进来吧。” 关昱礼只有硬着头皮进了母亲的房间。 关太太的房间开着两盏壁灯,醇厚的檀香味中夹着一股清幽的梅花香,窗子开着半扇,夜风卷动窗帘,绿釉梅瓶中一支腊梅装点素洁窗台。 关太太席地坐在矮几边,左手挂着一串小叶紫檀手串,关老先生去世的那几年,关太太佛珠不离手,已经盘出了温润的包浆。 大半夜的坐在矮几边盘手串,变相的暗示了老太太心神不宁。 “妈,怎么还不睡?”关昱礼在桌对面坐下来。 “睡不着。”关太太瞪了眼儿子,嗔道:“你们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 母子之间讲话没什么忌讳,老太太埋怨他不懂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但老太太指责儿子却从来不会迁怒旁人,这次的“一个个”就有点让人费解了。 流氓本质是什么?诚然是关键时刻拉人垫背,死道友也不能死贫道。 “怎么了?大过年的,”谈笑风生间,轻松把矛头引开,“谁惹您不高兴了?” 老太太又没老糊涂,明知道儿子尿性,却没点明,看来真是有谁让她伤脑筋了。 “我先问你,芹峥跟你是不是断了?” 关昱礼坦然道:“您要认为我跟他在一起过,那就是断了,强扭的瓜不甜。” 老太太“哦”了一声,眼神也不像是到嘴的媳妇落跑了那么失望,再看向关昱礼时,眼中带着某种厌恶。 这种眼神关昱礼很熟悉,她受到的教育让她对于看不上眼的事物,通常都是眼不见为净,不会说什么,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她的底线,她也不会正面交涉,因为在她看来,那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但她会不自禁流露出轻蔑的眼神,更甚者,就是厌恶了。 “邵杰……”老太太缓缓开口,吐出的名字却让关昱礼大吃一惊,关邵杰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孝子么,对母亲唯命是从,怎么着!一把年纪了才迎来迟来的叛逆期? “这段时间总往国内跑,前两个月还跟我求情……哎,孩子大了,我也搞不懂了……” 关太太说这话时,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观察儿子的表情。 上了年纪的人的应变能力,总是比不上年轻人,母子两人打机锋,关昱礼怎么可能甘拜下风。 关太太的语气这么语焉不详的一拖,关昱礼就察觉到话头跟自己有关,但他沉得住气,这不是还没说到他么,慌什么。 “大哥不会是想成家了吧?”关昱礼挤眉弄眼的笑道:“他也老大不小了,您瞧瞧,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还连个对象都没有,这叫哪门子事儿啊。” 关太太啐道:“你俩大哥莫说二哥,你也就这样了,我不想管,你大哥他是个好孩子,不能毁在一个戏子手里!” 关昱礼愕然抬头,张着嘴半晌发不出声,“您说什么?大哥跟谁?” “还有谁!”关太太鄙夷的吐出一个名字:“秦徵!” 鲜廉寡耻,不知悔改! 关太太之后说了些什么,关昱礼已经听不进去,只记得这八个字。 这是他的亲妈,作为人子,他无论如何不能怨怼,再则,老太太对李波的成见是谁一手促成的,他比谁都清楚。 不过恨自己是一回事,恨别人又是一回事,这就是区别对待。 从关太太房间出来,他仅剩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