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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正杀了他。这可是弑杀亲子的罪名,一旦落实,便是有后续的洗白手段,施展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更何况此时华玉门也处于多事之秋,难保不出岔子。 既然我都能想到这些问题,身为华玉门门主的华奇正就更应该明白。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光明正大地强行掳走温无凛,那就绝不会只是为了杀温无凛而已,于是,只剩下一种可能,尽管它看起来最不可能——温无凛被藏在了密室中。 温无凛被关在密室里,便是用狼狗一类鼻子灵敏的动物来寻找,经过几日气味消散,加之有人有意干扰,再隔着厚厚的墙壁,也可能找不到。 至于华奇正是何时发现这间密室,我推测这应该就是近期的事。 近来华玉门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江湖上人人盯着华玉门,我又与容成在其中推波助澜,因着前朝宝藏之事,华玉门终于变得极为可疑,如果再被抓住把柄,哪怕只一个把柄,朝廷就不会再放过华玉门了。毕竟华玉门为朝廷做了担保。 之前也说过,江湖事务有江湖的规矩,朝廷不可乱插手,但一旦到了朝廷不得不插手的处境,也不是没有法子,想介入,就得有江湖人士为其做担保。 江湖人士也不能随便做担保,作为制约,在事务结束前,为朝廷担保的江湖人士都要受朝廷律法制约。若是担保人触犯律法,朝廷可以对其依法论处,江湖上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此前华玉门得知了前朝余孽的假消息,为了借势剿灭青铜派,他们替朝廷做了担保,只顾着对青铜派落井下石,全然忘了自己也变成了受制约的一方,如今他们火烧上身,要是再出岔子,等着华玉门的就是万丈深渊。加之温无凛忽然带领新派与旧派撕破脸皮,就像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所以底气十足一样。虽然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地进行下来的,可身为当事人的华奇正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这是巧合,必然疑心顿生。 实际上他也确实怀疑了,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cao纵,就在我走到温无凛身边时,他还说我是罪魁祸首,当然,这的确是事实。 此时的华玉门已经不可踏错半步,若要是被找出与前朝相连的蛛丝马迹,华玉门便会再也洗脱不清罪责。可华玉门本就落址于前朝皇室的行宫,而且九方榕还在此处被捕,难说华奇正会不会想到密室暗门之类的东西,既然想到了,自然要搜寻一番才能安心。 于是,他终于发现了这处极易发现的密室。 华奇正既然打开了这间密室,自然也就见到了那些带着前朝官印的金锭。这些金锭早在我爹还在时就已经在岛上,是九方将它们转移到了这里。现如今,这些金锭已经成为外人口中的“前朝宝藏”,一旦被发现,它们就会成为华玉门棺材上的钉子。 金锭很多,如果想在在短时间内转移出去,要么走廊桥,要么走水运,长长的廊桥桥面历经了岁月,驮着重物的马车经过,轻易便会留下车辙痕迹;以船运输更是显眼,逃不过外界虎视眈眈的视线;就地掩埋不现实,掘土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就算不考虑人力的问题,一旦下雨,埋着如此大量金锭的地表多少会有下陷,这样一来就有被发现的风险;将金锭炼化就更不行了,支起炉子架起火堆,烟要如何处理?声响又怎样掩盖?这些办法都过于张扬,不能轻易掩人耳目,人多口杂,一旦走漏了风声,相当于直接坐实了华玉门的罪责,判了华玉门的死刑。当然,也可以装作从未发现这些金锭,就将它们留在密室中,但如此一来更是危险,如果温无凛手下真的有人知道这笔金锭的存在,那此举无异于等死。 要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走到这一步,就是穷途末路了,只能认命,等着铡刀落下的那一刻。可华奇正是何人,他要是能这么简单就放弃,当年就不会对我身边的人赶尽杀绝。 华奇正想出了脱身之道,这也是他派人去掳走温无凛的最直接原因——将一切都推到温无凛的身上。 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与温无凛彻彻底底地决裂,华奇正故意派弟子在街上堂而皇之地掳走温无凛,营造出天经地义底气十足的架势。待到温无凛的部下们沉不住气,便顺势将这些部下诱骗到岛上,以天罗地网击溃这些人,削弱他们的力量,然后再以温无凛的性命威胁剩下的人,对幸存者加以摆布、控制,逼迫其去做一些前朝残党才会做的事,如此一来,就能进一步营造“温无凛及其下属是前朝余孽”的假象,之后再做出些假证据,营造出顺藤摸瓜得知真相的假象,将半死不活的温无凛交给官府。 至此,华玉门的一切罪过都变成了温无凛的阴谋,即便是再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一并推到温无凛身上。华玉门的旧派虽仍有罪过,但罪不至死,而华奇正,身为华玉门掌门,他更是将功抵过,大义灭亲,真可谓是绝处逢生的一场好戏。 134 该怎么说呢,到底是华奇正,纵使我如此了解诛仙岛和华玉门,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但也只是“差点”。 他若不死,我就不会放过他,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再次败在他手下,我便是死,也绝不会让过去的事情重演。 这些年来,我少有空闲时间,不仅是因为青铜派的事务繁多,还因为我从未松懈过。一有闲暇,我便将全部精力投入思索,我将这些年来华奇正做的每一个决定、完成的每一件事都塞进脑袋里,翻来覆去地思索,不停地揣测他的思考过程和行为偏好,揣摩他的一举一动。 终日思他所思,想他所想,那么,在同样的问题面前,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我也能想到。华奇正想借着温无凛脱身,我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135 “门主说我家公子是前朝余孽,就凭这一室的黄金?” 华奇正刚指证完温无凛,我便急急出声,打断了意欲问话的朱大人。 华奇正立刻变了脸色:“前朝贼子,也敢多言!” 说着便一掌向我拍来,一旁的容成寻侧身,他手中拿着无铭剑,堪堪挡住这一击,随即旋身至朱大人身边,矮身道:“朱大人,此事另有隐情,我家公子身负冤屈,还请您听公子诉说,若是我们胡搅蛮缠,您即刻便能捉拿我们归案,但若是另有实情,日后再提起此案,又有了疏漏,那……就再也无法向上面的人争辩了。”容成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很是清楚,若朱大人草草结束此番调查,日后有什么不妥,他朱大人也会身陷囹圄。 这位朱大人也不恼怒,反倒是笑了:“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扶正了身旁的温无凛,给他一个眼神,随后道:“朱大人,公子这两日被华奇正强行掳走,不知被如何虐待了,刚刚才被唤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