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
困惑
反正他就觉得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居心叵测。 招秀什么想法他不管,浩气诀肯定是要闯天大的祸事的,他了解招秀,所以必须竭尽所能保证可以在她玩脱的时候给她兜上底。 …… ‘jiejie!!——’ 招秀脸色煞白坐起身来。 昏暗的室内静寂无声,便显得她的心跳着实急切,那跳动的频率快到神经都在震颤。 窗台有月光漏进来,映照在屋中,迷迷蒙蒙,她要呆滞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喘息迫切得像是要将肺都给挣破。 ——她梦到了大麒山! 梦到她跪坐在院子里,听父亲讲学,小颖趴在墙头上好奇地看过来。 梦见亲人死绝,村落覆灭,大麒山尽成死地,她背着小颖一步一步逃离,小颖在她背上哇哇地哭。 那哭声像是尖刺,即使梦醒之后,依然扎在她脑袋里,无法止息。 招秀长长地舒了口气,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 身上却还一个劲地在冒冷汗。 她为这种凉意瑟缩了一下,然后意识到,承月不在。 去哪了? 这个问题没想多久,她就裹着毯子尝试下榻。 身体仍不舒服,但是上了药之后,肿胀与疼痛缓解了许多。 下身的异物感难免,被撑开太久,深入得太用力,短期内也不可能完全好转。 她又发了一会呆,慢慢地往下挪,走动倒也不是很困难。 招秀坐到案几边,摸到火折点着灯。 火光亮起来,待眼睛适应了光之后,她松开毯子,扯开凌乱的衣襟看背后的咒印。 并不能看得很清楚。 位置没变,还烙在肩胛上,但形态变了,颜色也淡,那就不是张牙舞爪,而是阴魂不散了。 欲念都散了,它还不解,非要纠缠着她丹田压抑她的内息。 就很烦。 她坐了一会儿,又控制不住想起旧事。 了解祭天真相之后,她就有了一些新的角度与想法。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解的,除了凶手是谁外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大麒山会遭难,为什么偏偏是大麒山——为什么村落会被屠戮,为什么最后会变成死地。 她一直纠结于大麒山本身,这些问题无法找到答案之后,她只能再次拓展思维:大麒山是个例吗? 天下只有一个大麒山吗? 她试图探查其余的死地,看看是否像大麒山一样有人为的因素,叫她可以结合起来分析。 但这实在艰难,因为她找不到像她与小颖一样的活口。 如今的视野却给予她新的思考,大麒山的殒灭可以给幕后之人带来什么? 凶手制造死地是为了什么? 彼时,祭天已经了结,紫微大帝被镇邙山,命天柱的确立叫郁境继续维持旧有的安定,修道界亦恢复和平。 主动制造死地,是与秩序相背离,此等妖邪之所为,岂止是大逆不道。 罪魁祸首若非对秩序恨之入骨,要报复天下,就是能从此举中获得巨大好处…… 若是前者,会是岳元朔下属? 当年的紫微大帝不可能没有拥趸,只是皆被屠戮,紫微都被镇压了,修道界不可能放任任何能够动摇根基的人还活着。 因为要将岳元朔的名字都抹消掉,所以他不可以再有知道真相的支持者。 可是大麒山平平无奇,距离中陆核心之地也远得很,没有任何被报复的价值,再者,如真跟那些人有关,莫说修道界了,天五门都不会允许凶手脱逃…… 真发生过那样的事,以云台主的身份,不可能连真相的边沿都触碰不到。 凶手一定有极为隐秘的身份,还大概率脱逃了,这才叫全郁境都认为大麒山变成死地只是偶然、其中并不存在阴谋。 可若是后者,谁能得好处? 怎么得好处? 死地的成因是元气的消亡,如果元气不是因为天灾而完全散化,而是在天灾前已经被抽取殆尽了呢? 可是修士不可能直接吸收天地元气,就像当时在琼岛,不用双修之法就很难动那些清气一样……冒天下之大不韪,抽取地气,用来做什么? 这就又无法解释了。 招秀还在想,凶手会是魏盈君吗? 主要是魏盈君对入道的疯狂,着实叫她印象深刻。 祭天没给那个人带来她想要的,对尊主与秩序的恨意,以至于她作出这样的事? 但她又想不到魏盈君的可cao作性,魏盈君不可能凭一己之力作出这样的事,而且招秀确信,她入道执念虽深,却并未堕入邪道,即便是悬断山那次,那人也是依凭着规则行事,踩线还是很准的。 那会是谁? 招秀想着,自己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她不应该隐瞒自己的来历,只凭自己瞎撞,她应该将大麒山的事捅到全修道界面前,叫天五门替她找凶手? 可她马上又想,自己没错。 能做到这种事的,必定不是一般人……或许,还正是立在山巅上的其中一个! 如若对方有特殊身份,她就更不应该打草惊蛇了。 一只手揽过来,拉上了她搭在肩臂上的衣服。 招秀惊了一下,连忙转头。 “吓到你了?”从外面回来的人说道。 她点点头。 承月在边上坐下,顺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抱紧。 “……你去哪了?” 承月凑在她的鬓发间吻了吻,慢慢道:“被何师唤去收拾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