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
连夜
但为什么这么突然让她离开天元山? 招秀在想何师与尊主交流了什么。 是紫微大帝、祭天旧事,或者岳元朔自戕可能导致命天柱失效的事? 还是她修习的儒道,她所秉承的君子仁义这个麻烦? 又或者她跟承月的关系转变,她在承月的极情道中所扮演的角色这种问题? “我交代了咒印无法完全解除的事,”承月说道,“何师让你去找席殊。” 明明尊主在,这个咒印出问题的最大缘由可能就来自他,但何师却不让她找尊主,反要她下山去找不知道访友访去了哪的席殊…… 何师在警惕尊主? 还是有什么别的顾虑? 招秀手按在他胸口上,微微撑起身体,仰头又看了眼他。 承月没什么表情,似乎在深思着什么,烛光暖色中映照的眼瞳,依然淡漠如寒星坠入。 她低低地问:“何师与尊主……有龃龉?” 承月稍微回了点神,摇了摇头:“不算,只是单纯觉得你还是远离尊主视野更好。” 她皱眉:“我不懂。” “何师的意思是,他感觉有问题,但又没从尊主那探知到答案。他说,每当尊主云里雾里不说人话的时候,跑得离他越远越好是最佳的选择。” 这么玄乎的吗? 何师跟尊主老交情了,有些经验显然很不为人知。 “我觉得,何师也是在排除风险,”承月说,“他没从尊主身上摸出其确切的想法,便觉得对你来说,就是危险……而且既然已经剥离了你身上关于‘紫微’的痕迹,尊主就没有困住你的理由,你可以走。” 这个说法其实与承月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也将自己的亲爹视为头号威胁。 ——没有理由,单纯就是偏见。 招秀则想起了《帝典》,想起《禹贡》,牵引“蛇灵玉”的过程虽然尴尬至极,叫她根本不愿回忆,但不得不说,尊主确实是戳中了她的痒处。 他给她讲的两篇文,恰恰切中她所迫切。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上古儒道的原貌,想知道人帝的说法究竟是如何考据而来,想知道祭天之前被尘封的其他故事…… “何师说,如果我们离开,尊主肯定是不会拦的,”承月慢慢道,“但要打一个出其不意。” 这点承月自己就有经验。 对于那种人来说,大多已是顺其自然的境界,一旦事情发生了,也不会刻意强求——除非提前预料到你的想法,堵死你的前路。 尊主应该是想要招秀留下的,但如果她离开的态度明确且已先行一步,他也不会拦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何师确信,那位应该不会料到自己会建议招秀离开。 以何师对招秀这个学生的了解,她的求知欲有时候会出现得极端不合时宜,尊主要拿儒道失传的学术来勾引她,那必然是一勾一个准,所以索性就不叫她见他。 话是说得很明白,但招秀不免纠结,脑中思绪繁杂。 没等她整理出什么究竟来,承月忽然低头,攫住她的唇。 就……还是没忍住想亲她。 亲不是重点,招秀并不讨厌。 可是他的手顺势滑入她的衣下。 招秀一个激灵,开始挣扎,隔着衣衫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呼吸又乱了。 承月放过她的舌头,声音低哑:“不碰……我看看。” 她夹着腿不肯松开:“不要!” “就看看,要不要再上点药。” 她犹豫了一会儿,放开他的手,却转而掰他的脑袋不许他往下看。 这是不可以看,可以摸摸的意思。 就是脸皮薄。 承月闷闷笑了笑,贴着她的脸轻吻。 “……还有点肿。” 过了片刻说道。 指尖碰一碰都要颤,除了腰线绷紧,哪里都是软的。 他也没有太过分:“再上点药?” “我自己来。”招秀咬着牙挤出字来。 “嗯。”他好说话,又问,“何师那还去吗?” 她艰难地摇了摇头。 承月抽出手,抱起她:“那一会儿直接下山。” 招秀不会拂了何师的意思,他不可能害她。 仔细想想,她在天元山上也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尊主确实学问渊博,但也高深莫测,摸不清态度,承月都没有去探听的想法了,她也能按捺自己的求知欲。 既然这个时候走不会拦,那她更宁愿下山回东域。 就是……承月用抱的,她脸在青衣卫面前有些挂不住。 …… 日暮时分,姬胜雪与自己的小师弟抵达大衍寺。 一路上墨黎倒是闷声不哼没作妖。 他越是安静,天元山大师兄反倒越觉得有些不安。 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有些人越憋越是怕他会冒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想法。 特别他这种预感还很强烈! —————— 作者:本周有点忙,加更先缓缓,堆着我周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