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
脸红
量完体温,林珊低头揉了揉江浸月的脑袋,“没发烧啊,宝子,你是不是热着了?” 江浸月快速点点头,顺着杆子往下爬,“嗯嗯,有这个可能。” 江晏办完出院手续,过来把行李都搬到后备箱里。 车票昨天已经买好了,一家人吃过早餐,他们坐的最早一班车,明天中午前能赶到港城。 树叶哗啦哗啦地成片掠过,公路坑坑洼洼的,路况太差,没有高速,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车一晃动,车内的涂料和汽油的气味混在一起。 江浸月被颠得头晕目眩,胃里面像是有一锅酸水。 她从小就有晕车现象,许久没坐车更是不习惯。 张浸月眉心紧索,一手捂住嘴巴,一副快要崩溃的可怜模样。 林珊捏了捏她的虎口,柔声细语道:“乖女儿,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会?” 江潮生往她嘴里塞了一粒陈皮糖,嘴角扯出一丝嘲弄的弧度,“娇气。” 江浸月皮肤白,脸稍微一红,就很明显,“哥哥好凶哦。”她小声抱怨。 江潮生低下头看她,漆黑的双眸像是深夜的海,她看不透他。 “还晕吗?”少年语调温柔了几分,像是在屈尊降贵地哄她。 江浸月咽了咽口水,“好像…不晕了。” 江潮生打了一个哈欠,手指伸进裤带,拿出来一盒陈皮糖递给她,“吃。” 晨风四起,撩起少年细碎的碎发,露出好看的脖颈和耳廓上的耳骨钉,在半明半暗的车厢内很打眼。 “谢谢哥哥。”江浸月声音软软的,把糖盒拿过来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下,顺势牵住了他的手,低着脑袋,好奇的打量。 他的指骨白皙又修长,手背薄薄的肌肤下筋络有力又漂亮。 “你的手好好看。”她小声说。 少年眼睫抖动一下,耳廓染上一层薄红,“闭嘴…睡觉。” 江浸月不敢说话了,剥了一颗陈皮糖压在舌底,侧着头,挨在他身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出神,到最后,眼皮越来越重,竟然真的睡着了。 窗外暖风徐徐,她的面颊也添了几分血色,细腻的皮肤白里透粉,嘴唇也红红的,像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 还挺乖,江潮生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想。 江浸月睡得很沉,宽大的车厢她只占据了一小部分,身子微微弓起,像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忘了在哪里看到过,说这样的睡姿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少年蹙着眉,捏了捏她的手心。 车开到港口,江潮生起身,拍了拍江浸月脸颊,“醒醒。” 江浸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江潮生站在那,还以为是在做梦,眼神失焦地看他几秒,伸出手,声音软糯糯的:“腿麻了,要你抱。” “?” 少年蓦地冷笑,外套一脱,直接把江浸月扛在肩膀上,将她拦腰扛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血液乌泱泱地涌上头顶,江浸月眼前阵阵发黑,鼻息间都是少年身上暖融融的苦茶香,她迟钝的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拿下来,睡意醒了大半。 “呜呜,头晕。” “啧,麻烦。” 少年微微偏头斜睨过来,汗湿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把她放下,背对着她蹲下来,“上来。” 江浸月双手环在少年颈间,微风吹过,积水上映着的影子缓步移动。 看着俩人的影子,江浸月静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盯着他白净的耳廓。 “哥哥,你在家会不会很想我呀?” 她忽然问。 少年没说话,抬脚跨上游轮,白色T恤被他的肩膀撑的很好看,有阳光的味道。 船杆上的旗帜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在透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站定后,他侧过脸去看趴在他肩头的江浸月,少年眼睛略微一弯,就是好看的弧度,卧蚕下有一颗很小的黑痣,笑的恶劣又张扬。 “想欺负你,算不算?” 江浸月怔了一瞬。 “我去甲板走走。”少年面色恢复如常,把她放下来,迈着懒散的步子走到船舷。 偶见白鸥飞过,远处则是点点风帆,巨大的船体 漂浮在被阳光映得昏黄的海水中,缓缓驶向远方。 少年有潘安之貌,碎发轻扬,清隽的眉眼舒展的凝视远方,又浓又长的睫毛被风吹的微动,一张干净的面庞透着极致的冷。 船尾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他掀开帘布,转身走进去。 舱内洒了满地的茶水,江浸月坐在林珊腿上,皱起眉咳嗽,因着咳嗽,她眼睛水盈盈的,面颊晕得胭红,鼻尖翘着,呼呼地吸着气。 江晏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海上空气潮湿,水汽比较大,你meimei支气管不舒服,没多大事,下了船就好了。” 江潮生没说话,走近了,伸手抚去她嘴角晶莹的液体。 江浸月抬起头,见他面无表情,一张隽秀的脸微垂着看她,像在细细逡巡。 她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笑,咧出小兔牙。 海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人耳廓发疼。 江潮生温热的掌心捂住她的耳朵。 少年呼吸迎面,犹如清风,“很快就到家了。” 天色澄静,他的瞳孔里映着小小的她,江浸月呼吸急促了几分,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要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