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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唇边,心一横就要往下咬,却被胡曦岚拉住,“阮兄,不必了,足够证明了。” 四个人,四滴血,竟然全数相融,谁还不知程岩是被陷害了? 没多久,谢林端着个盛满水的瓷碗来,放在地上。 程岩看了女子一眼,见她取出一根备好的银针,悲愤道:“程郎,是你逼我的!” 说罢,抓起他怀中小童的手,用力一扎! “哇——” 小童哭得惊天动地,一滴血从他指尖被挤入碗中。 程岩眼神微闪,嘴角浮出冷笑。 他将小童放下,还为对方擦了擦眼泪,而后才咬破指尖,滴血入水。 ……听起来怪怪的?程岩干巴巴地笑了下,“贼人?莫非又是幽国的细作?” 雷将军:“没错。虽说察尔汗等人已伏诛,但据我所查,他背后还有同伙潜伏。两月以前,我们终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可贼人狡诈,竟从围堵中逃脱了!” 程岩一惊,“逃来了武宁县?” “不清楚,附近村县我们都安排了人。”雷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抖开给程岩看,“你若见着此人,务必告知附近巡查的兵丁。” 画中人平平无奇,扔人堆里也难以辨识,可以说过目即忘。 程岩:“……好。” 雷将军收起画像,忽然想到程岩上回的遭遇,便问:“程公子可是要回家?要不,我派个人送你?” 程岩笑着谢过,“这回有同窗与我一道,不用麻烦将军了。” 四下无人,一树红枫在秋风中招摇,徐徐落下一片叶,浮在水面,引来一群游鱼。 庄思宜:“要问什么?” 程岩望着水中推挤的锦鲤,问道:“真是他做的?” 庄思宜:“没有证据,不过跟他来的小厮三月前回了陆家一趟,不久,陆清颜的奶娘便说要买人,找了许多人牙子。后来她离开陆府,到现在也没踪迹。” 程岩:“那妇人是他奶娘?” 庄思宜:“或许吧。” 程岩沉吟半晌,“既然找不到他奶娘,万一冤枉他了呢?” 庄思宜笑了笑,“那也只能怪陆家自己。” 第41章 第 41 章 有了雷将军那一番话,程岩和庄思宜在经过鸡冠山时走得特别快。 虽然表面上看着都很镇定,但几乎小跑起来的步伐出卖了他们的恐惧。 尽管如此,当他们赶到清溪村时已是晚上了,家家灯火,牛羊已归。 一年没与家人见面,程岩所受到的热情对待可想而知,就连庄思宜都被林氏拉着说个不停。 “庄公子真是有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恭贺的,我们家二郎不过是娶了个有三千亩田、五进宅子、奴仆成群的地主家千金,您又何必亲自来一趟呢?” 庄思宜:“……真好。” 原来新娘家姓洪,乃民县一地主之女,一个多月前,洪地主突然放出风声要嫁女,顿时让十里八乡的媒婆欣喜若狂,奔走相告。 其中有个媒婆跟林氏关系不错,便将此事告诉了林氏,林氏一听,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让媒婆帮着上门说和,没想到居然成了! 唯一不好的是,洪家只给了他们一月时间准备婚事。 刚走了没多远,程金花就追了上来,“阿、阿岩,娘让我去搭把手。” 程岩:“……” 搭手也用不着你一个女子吧?何况还有庄思宜这个外男在。 以前程金花也没那么主动啊,难道是见他久不回家,控制不住了? 程岩正想着说辞将程金花堵回去,就听庄思宜道:“劳烦程姑娘了。” ??? 说好的帮他呢? 不怪程岩找不到准确的形容,只因新娘身材太过高壮,似乎比她兄长还宽! 程岩下意识瞟了眼程仲,果然,对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就在此时,只听“唉哟”一声,洪公子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一跤,连带着新娘也滚倒在地,好在盖头未落,但气氛已经十分尴尬。 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有人道:“哎呀,真不吉利!” 于是程仲面上已不止是僵硬,而是泛绿。 洪家一群人七手八脚地上前搀扶,待新娘站定,众人更是一惊——好高! 新娘足足比她兄长还高了一个头! 程岩想着会不会是庄思宜杞人忧天,可又隐隐预感对方的怀疑或许是真的。 县城里搜查得如此严,若那细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假扮新娘不失为一种办法。 何况,这桩婚事原本就处处透着诡异。 程岩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急道:“那怎么办?” 庄思宜想了想,“去把她盖头掀了。” 程岩纠结,“万一我们冤枉人了呢?二叔母还当我成心捣乱,要不先稳住,我去找官兵来。” 庄思宜:“也好,分头行动。” 也合该程岩有这份运气,他刚拐上主街,又遇上了雷将军。 程柱:“海夫子不见人。” 三郎也点点头,小脸上写满担忧,“大哥,今天朱爷爷都没让我们进去,说夫子病重起不了身,不便见外人。” 他口中的“朱爷爷”便是海家那位老仆了。 程岩一愣,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居然如此严重?” 三郎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昨天夫子还说没大事,夫子骗人。” 很快,程家其他人也听说此事,李氏想了想,道:“我听说张郎中的爹回村了,张老爷曾在京中医馆干了二十多年郎中,医术不凡,不如咱们去请他为海夫子诊病如何?” 张郎中就住在清溪村,程岩记得对方的父亲确实在京城待了好多年,便道:“我现在就去请吧。” 程岩翻身下床,把灯给点亮,就见程松嘴唇干裂,面色潮红,额头上全是汗珠。 他一把抱起程松,连件衣服都来不及披就冲去李氏的院子,“爹、娘!三郎发了高热!” 很快,程家陆陆续续亮起了灯,所有人见到半晕的三郎时都惊得六神无主。 李氏眼泪狂落:“明明晚上还好好的啊,怎么会这样?” 程岩顾不上安抚她,慌忙找了件披风系上,匆匆跑去张家请郎中。 冬日夜风冰寒,像刀片般切割着程岩的皮肤,又从衣物缝隙直灌而入,试图侵入他体内。 程岩浑然不觉,他提着灯狂奔在田间坑洼的小路上,就连鞋都跑丢了一只,足底也被碎石子划出细密的伤口。 清溪村与民县有段距离,为了不错过吉时,程家人半夜就起床了,程岩和庄思宜也都陪着程仲去接亲。 等入城时已是辰时末,程仲骑着高头大马,十七岁的少年郎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就是穿得有点儿臃肿。 一路上唢呐齐鸣,锣鼓喧天,引来一众看热闹的百姓。 迎亲队伍中的程岩一脸喜气,高兴劲儿和新郎比也不遑多让,盖因他发现四周不论人或景都已经完全“真实”,往日的困扰终于离他远去。 其实这次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如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