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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山:“你抽空回一趟望江苑。”听到望江苑,陆子初片刻闪神:“怎么?”“你家邮箱里塞满了信件,新邮件塞不进去,邮递员快急坏了。”震惊,一个女人的来信-4-2811:37:281710多年来,商业奇才陆子初有个众所周知的怪癖。陆氏集团旗下有个赫赫有名的模特公司,一年四季,每隔三个月,一定会有当季新潮婚纱面世。那些穿着婚纱,行走T台的模特们有着共同的标志:眉眼笑意清浅,气质宜室宜家。只有这个时候,眉眼寡淡的陆先生才会偶露笑意。有人猜测:“陆先生心里一定藏着一个女人,并且经年不忘。”T大的老师学生们,彼此间心照不宣,他们知道那个女人除了阿笙,想必不会是旁人了。阿笙这时候已经看到了陆子初,木然的眸子里有光华流转,竟站起身,慢慢迎向陆子初。细心的同学会发现,陆子初的眼神变了,眸间温柔融化了淡漠的眉眼。就是这样的目光,曾经让很多人意识到陆子初选择和自己的学生在一起,是慎之又慎的。昔日恋人分隔六年,朋友酒吧四目相望,眼眸温情,足以转移很多人的注意力,但还是有人发现阿笙右手攥得很紧,指缝间似乎有黑色粘稠物溢了出来。手松开,那是一颗看不清形状的黑巧克力。酒吧室温很高,再加上之前一直被阿笙攥在手心里,黑巧克力早已在阿笙手心里融化了。如今,阿笙把黑乎乎的掌心伸到陆子初的面前,嘴角笑容宛如初春的露,模糊的声音从生涩的喉咙里迸发而出。“子初,很好吃。”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阿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断不会相信阿笙会做出这种不合时宜的举动来。陆子初异常沉默,但他的表情却是极为平静的,眼睛里的笑意甚至还未完全退去,被灯光蒸发出潮润的光。石涛想上前,却被吴奈抓住手臂,他这才察觉到吴奈竟然在发抖。江宁变了脸色,她没想到,那颗巧克力竟一直被阿笙攥在手心里舍不得吃。每个人都发现了阿笙的异常,唯有粗线条的关童童尚未察觉,原本想上前打破僵局,却因为陆子初的举动,僵住了步伐。陆子初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握着阿笙的手,舔舐着她掌心的那些巧克力。这个资产惊人,面对美味佳肴都挑剔不已的男人,在这一刻竟不嫌脏的吃着黑乎乎的巧克力。最重要的是,他在微笑,没有难堪,没有尴尬,只有平静和包容。酒吧太过寂静,以至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就在众人被这一幕打动,感慨万千时,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道异常尖锐的惊呼声。阿笙站立的位置上,不知何时竟有一滩水渍溢了出来。阿笙看到了一张张震惊的脸庞,茫然的正欲低头,却被一股大力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把她抱得很紧,阻挡了别人偷窥她的视线。那人对她说:“阿笙,巧克力很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巧克力。”她疯了,五年去哪儿了-4-2811:37:2823822012年6月,阿笙。子初,前些天我闯祸了。有一天,母亲走进我房间,她说外面太阳很好,问我想不想出去走走。我连忙点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外出了,身上好像都有霉味了。太阳很毒,母亲留我一人在门口,她回去拿遮阳伞去了。有女人从我面前经过,她在打电话。我跟在她身后,等她打完电话,我向她借手机。我想问问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可她不借,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抢了她的手机。她抓着我的头发,我不疼,可是子初,接电话的人不是你,他说我找错人了。我怎么会找错人呢?这本来就是你的手机号啊!那个女人把我脸抓伤了,她骂我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子初,你知道的,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太想念你了。……2012年8月,阿笙。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去了。母亲说我伤人伤己,最好呆在房间里。我不怕一个人,我怕的是沉甸甸的回忆,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如同我的神智。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我却记得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叫陆子初。我混淆了时间,嫂子那天给我送饭,她对我说,现在已经是2012年了,这里不是旧金山,而是西雅图。房间很安静,静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想哭,但却哭不出来,不是害怕,而是畏惧。已经五年了,我的五年哪去了?嫂子一定在骗我。……2012年8月,阿笙。原来,我真的病了,疯了。我父亲一年前死了。我没印象,我那时候生活在一片迷雾里,失了孝道。我给母亲下跪,“放我出去,就五分钟,我只想给爸爸磕个头。”母亲同意了,我把头磕出了鲜血,但我不痛。全家人都在哭,他们哭什么呢?那天,我看到了简。她是我哥哥的女儿,很小的孩子,喜欢笑,她不怕我,不怕人人口中的疯女人。她说:“姑姑,别担心,你写了那么多日记,我每隔半个月撕几张给他寄过去,他如果看到这些信,就一定会来接你。”子初,我摸着她的头发,手指竟然在发颤,她的头发很软,我的心却碎了。5年过去,你在旧金山找不到我,大概早就把我忘了吧?你会不会埋怨我,恨我?你别恨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太多的不明白,好像一直在犯错,躲在无人角落里,一病经年,负了你的情。我对不起你。现如今我这样,我已不敢再等你。……客厅内。吴奈不敢吭声,看完其中一封信,眼眶已湿。胸闷异常,一颗心沉沉的往下落。疯了?那个平时寡言聪明,笑容浅淡的阿笙,竟然疯了!“子初,你跟我说说话。”吴奈忽然很担心陆子初。难怪吴奈会担心了,陆子初全身都在发抖,紧紧攥着信纸,喉结颤动,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一般。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死绝般的崩溃。那个冷静如斯,善于隐忍克制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了内心涌起的痛,把那些信纸贴在他的脸上,失声痛哭起来......午后微醺,梨花盛开-4-2811:37:281923美国,西雅图。春末气候情绪多变,乍寒乍暖。昨夜大雨侵袭,今日竟是艳阳高照。3月8日那天,阿笙走出阁楼,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她脚步虚浮无力,一度以为自己会踩空失重滚下去。阿笙站在院子里,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片刻眩晕。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棉布长裙,外罩一件黑色针织衫,一双深蓝色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