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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黑发覆在额头,雨滴顺着额角、下颌往下淌,汇聚成一小滩水洼。他皮肤本就冷白,雨珠滚过,像一只出浴的男狐狸精。多年前,少年也是这般,带着点儿桀骜,孤身从雨中走来,在书店跟她相遇。一切定格的像是电影慢镜头。姜予漾的视线自上而下扫视过,不由得脸热了。沈弋拧了拧了衣角的雨水,站在酒吧门口点烟,火星明灭,指尖残留一抹猩红。回过神来,她还拿着他的外套,发现这衣服根本没法儿穿了。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要走外面等雨停,沈弋肯定是受冻的那个。“走吧,进去暂且躲躲雨。”他碾灭烟头,扔进垃圾桶,桃花眼也像是雨水浸湿,破开禁欲的外衣,那点儿情愫呼之欲出。酒吧里,人声鼎沸,正是跨年的狂嗨的时候,无数人随着音乐节奏蹦迪,乐声震耳欲聋。喷出的干冰与小纸片更添了狂欢的氛围。沈弋领她到了一隅的卡座坐着,不一会儿就有经理过来打招呼。“沈总,新年好。”他不常来这地方,但纪随之不一样,他跟不少京城酒吧老板都有交集,随便说一个,都能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礼遇几分。“哟,这不是沈总吗?”来者不善,正是君联的死对头易科资本的朱总,上回洲星并购的事情,沈弋一箭双雕,算是让他们吃了个哑巴亏。商场上,没有默默吃亏的道理,被沈弋这种手腕扳倒,易科很快振作起来,重振旗鼓,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想等来日报复回来。这种场合碰到,不寒暄又说不过去,气氛不尴不尬的。沈弋揉了下她的脑袋,大掌宽厚干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姜予漾心下一软,知道这是他一贯哄人的口吻。过了半晌,服务生问她想喝什么,姜予漾不喝点儿东西总显得格格不入,她试着报了个听名字不太烈的酒。而且,她也想借着酒放纵一回,成年人发泄压力的方式太有限了。换主编的事情本就闹得腥风腥雨,钟歆又是在年关离的职,这个时候招人最不容易。新刊如火如荼地快办起来,但多重不顺无疑是降维打击,搞得她心力交瘁。姜予漾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口,发现这酒果味儿挺浓的,类似于气泡水,酒精浓度不高。旁边的卡座落座了一个金发男人,打着耳钉,看起来像个妖孽。男人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冲她打了个响指:“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他说的是法语,声线偏沉,在嘈杂的氛围里她听的格外真切。“没兴趣。”姜予漾拒绝的干脆利落,能在这地儿混迹的男人,能有几个保证是走心的?男人惊讶了下她能听懂法语,视线愈发大胆地游离在她身上。淋了雨,她的羊绒开衫轻薄地贴在前胸后背,身形窈窕,发丝尾巴带着潮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杏眼水润,干净的一尘不染。怪不得,他能在人群中一眼锁定这个女孩儿,干净的让人不忍破坏。沈弋就一会儿没看住人,就见小姑娘旁边的卡座坐了个男人,看样子还离她越来越近。她手边的杯中还剩了一半蓝色液体,不知道是不是背着他喝了酒。心头燃起一阵躁动,沈弋按捺住,他现在在追人,说什么都没权利让姜予漾拒绝与否。长腿一迈,他挺自如地挤到了她的身侧,嗓音含着戏谑,故意调笑着说:“请你喝一杯?”姜予漾不知道这人又在搞什么不认识她的戏码,只是看到金发男人不悦的神情:“哥们儿,搭讪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这场面挺好笑的,她像个局外人,看着沈弋在那儿醋的不行。“我的人,不需要搭讪。”沈弋声线凛冽,占有欲占据了上风。金发男人迟疑片刻,对她言笑晏晏:“你有男朋友么?”“没有。”姜予漾眼波流转,说的干脆利落。反正这话只会打沈弋的脸,让他下不来台。姜予漾离开卡座,见沈弋还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她没忍住唇边的笑意,居然感受了一丝虐人的快乐。沈弋拉过她手腕,眼眸似点漆,扫过一眼说:“挺不乖啊。”她舔舔唇,眼神狡黠:“我又没说错。”跟个小恶魔似的,搅的他心神荡漾。况且,他现在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喝了点果酒,姜予漾浑身躁意明显,想到外面去透透气,一出去,发现外面暴雨未歇,冷意恨不得融到骨子里。他衣衫半干,手里拿了把经理送过来的雨伞,顺利撑开,冲她招手:“过来。”“不用,我打车。”姜予漾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她没什么兴致玩下去。沈弋拿她没办法,啧了声:“这个时间和地点,打不到车。”果然,由于是跨年夜,什刹海附近都堵的不行,根本没什么车能过来。他懒散地轻哼一声,指节捏着伞柄,胸腔微震:“除非你不想打伞,我再费一件衣服。”刚刚,因为给她避雨,沈弋已经费了一件冲锋衣。再脱下去,他里面就一件单薄的衬衫,还真就没衣服了。姜予漾依稀记得他衬衫下匀称的线条,肩头平直,腹肌形状好看,背脊笔挺,哪儿都让人移不开眼。这人真是顽劣的不行......她没得选择,挪了挪步子上前,脑子还因喝了点果酒有些混沌。“站那么远,我怎么打伞?”他轻轻揽过她腰际,将两人间的距离贴的近了点儿。是一抬头,她的唇就能扫过他衣襟的距离。沈弋还特意俯了俯身,她要是僵直不动,唇峰就要扫过男人滚动的喉结。两人在一起时,她不止一次摸过他喉结,还问他什么感觉。那时候沈弋只是笑笑,转身把她压在身下,动作一下比一下狠戾,轻吐出几个字,欲的不行。她听的分明,男人说的是:“不想让你下床的感觉。”说起浑话来,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姜予漾走在伞的一侧,两人中间空的像是能站下第三个人。沈弋由着她去了,两人往回走,一路回到了迈巴赫停车的位置。拉开车门,沈弋收了伞,目光深邃,问道:“回哪儿?”“我搬家了。”姜予漾抠抠手指,没告诉他地址。沈弋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车还没启动,他睨过去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不告诉我地址,我就直接回泛海。”挡不住威胁,姜予漾哽了哽,挺没骨气地说了一串地名。整座城市在倾盆的雨中显得光怪陆离,迈巴赫行驶速度很快,掀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