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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她不停掐诀,心乱如麻。秋雨!秋雨!她在心底大声呼喊,秋雨是她的本命剑,应该可以感应到,停下阵法的!“秋雨!”她再度出声,抱起陶子赫躲避周围的白雾。视线突然模糊,画面定格,凝滞的雾气化成无数条可见的银线,向远处延伸,直至化成一个男人。他站在对面,形容枯槁,鸡皮鹤发,阴沉沉地盯着陶子赫。是他的出现导致陶子赫被心底的恐惧击倒的吗?为什么……这个男人有点眼熟?是——宗主?巫夏再想去看,周围天旋地转陷入一片黑暗。幻象被秋雨剑强制切断,身为剑主,她遭到反噬,体内灵力溃散,气血翻涌。她蓦地睁眼,咬牙咽下喉咙的铁锈味,一个闪身迈入倾盆大雨中。不料刚一抬脚,双膝无力直接跪在雨中。她当即想拿出最后一颗固元丹,手摸到袋子又放回去。把秋雨剑收回来,她跳到隔壁,冲到陶子赫门口,直接一脚踹开房门。陶子赫躺在丸子床上,脸色白得跟死人一样,四肢抽搐,嘴角大口大口呕出鲜血。“陶子赫!”她顾不得疼痛,把他拉起来撬开牙关,把血全吐出来。等清理得差不多,立即把固元丹塞到他嘴中。他没有力气咽下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把丹药推入他喉中,右手抵在他的后背,将一道道即将枯竭的灵力输送进他的身体。忙活半晌,陶子赫总算安定下来,没有再抽搐。巫夏松口气,疲惫地坐在床头,一滴血突然砸在她手背上。她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抹,又是一大片红艳艳的。鼻子里跟下小雨一样淌血,她抹了半天,一发狠直接把裙摆拽起来去擦。反反复复擦了十几下,弄得手上都是血后,她糟糕地站起来,想回去清理一下自己。刚走一步,身后传来动静。她欣喜地回头,对上一双盛满怒火的眼睛。陶子赫见她凑过来,立即厌恶地使劲一推。巫夏连退几步,没站稳,撞在身后的一条长板凳上。长板凳砸下来,恰巧砸在她的头上。鼻子里的血又在哗哗地往外冒了。巫夏捂着脑袋,不知所措地盯着他。细碎的微光洒在他身上,陶子赫黑发散开,衣襟大敞,居高临下地站在对面。像是一个即将要收割人命的恶鬼。“你、要、杀、我?”他盯着她,许久后哑声问,每一个字都浸在暴戾与血气之中。第8章因果“你、要、杀、我。”问句变成肯定句。巫夏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劲地摇头。陶子赫何其聪明,他今天刚听过巫夏讲“秋雨吟”第二重,晚上就陷入梦魇,在梦里遇到深埋在记忆之中的人,醒‘来后一直吐血,浑身剧痛无比。而巫夏,又恰巧在他旁边,说不是来杀他的,鬼都不信。他连连冷笑,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把棕色有缺口的短刃。巫夏捂着鼻子,手撑着地站起来。她没看到他的小动作,想绕开他去外面。经过他身边时,她感觉一阵风向她袭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只大手掐着脖子按到墙上。他力气很大,她几乎是凌空被掐着的。巫夏觉得自己脖子两边快要痛死了。她艰难地伸手推他,脚尖也用力,不停地踹他。“放、放手啊!”“我、我没、想……”后面的话讲不下去了,陶子赫收拢力道,所有的力气都往她喉间挤。她脸憋得通红,右手刚要一翻,陶子赫拿着刀的那只手已经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向上掰。秋雨叫不出来了。巫夏呼吸困难,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欲望让她使劲挣扎。雨丝被狂风吹进来,打在陶子赫后背。他恍若未觉,眼睛一眨不眨,凝视她挣扎的模样。再使劲一点、再用力一点……她就会死。“哐哐”破旧的木门打在墙上,声音大得吓人。陶子赫瞳仁漆黑如墨,里面翻滚着的杀意慢慢平息,化为一口幽深的清泉。他突然松了力道。巫夏脚尖点地,控制不住地咳嗽两声。她摸了两下喉咙,抬眼时还有些茫然。陶子赫“呵”了一声。巫夏仰头与他对视。他低头,一动不动,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空气入肺,巫夏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刚刚是情真意切地——想要杀她。滔天的怒火涌上心头,她咬牙推他,推不动,抬手便恶狠狠地打他的肩膀。“你!”“你——”她话音颤抖,眼眶唰地红了。陶子赫被她接二连三打了几下,稍微后退几步。眯起眼,见她还要打,抬手“啪”地接住她高高抬起的手。“怎么?”他语气凉薄,声线冷硬,“你能杀我,我不能杀你?”“不能!”巫夏把手抽回来,大声吼道。她脑子很乱,耳朵里嗡嗡的,只能勉强靠他的嘴型分辨出几个字。她明明都受伤了。固元丹只剩最后一枚,她都没敢用。她从来没有这么努力地想要救一个人,还是一个将来会覆灭她全宗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陶子赫盯着她因为愤怒而通红的脸,蓦地笑了。身形清瘦,脸色比月色还白的男人换了只手拿短刃,眼里尽是嘲讽。他指指门,形容淡漠,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平静开口:“算上你之前的一瓶药水和一枚药,这一次你杀我未遂。”他顿了顿,“我们两之间——总该两清了吧。”巫夏抬头,她一激动就喜欢哭,有时候她不想哭,那眼泪还是跟水龙头一样止不住。这一次也一样,她使劲抹着眼睛,把眼眶周围揉地红彤彤的,才肯住手。耳朵里总算不再轰鸣,听清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这句。她没应声。陶子赫离她一丈,挥了挥手,“你走吧。”巫夏跟着上前。他坐在床边,扬起眉,“怎么?还想杀我?”他晃晃手里的刀,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再来一次,我就真对你不客气了。”他指尖“啪嗒啪嗒”轻轻敲击刃面。巫夏抽噎一声,像是决定要彻底割裂二人建立的那点微薄的友情,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你这个白痴!你会后悔的!我会杀了你!”说完转身就钻进雨幕中。陶子赫站到门口,看着她像一只雨里的小麻雀,狼狈又弱小。捏着门框的修长五指犹豫下,把门拉得大开,任凭飘摇风雨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