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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盏油黄色的小豆灯,到屏风前摇了一会儿忽的被吹熄,紧接着一条细瘦的黑影蹭开被脚溜进了姚夏燃的被窝。甜丝丝的果子香倏忽间从被头冒出来,应予仰着热烘烘的脸蛋钻出被窝朝姚夏燃龇了龇牙。“怕你冷,他们叫我来给你暖床。”门缝那排大眼睛“咔嚓”没了。外面cao心听墙根的们没想到上来就被应予卖了,小心翼翼散的干净。姚夏燃嗓子被烟熏伤了,没吭声翻了个身把背甩给应予。应予头脚都洗的白生生的,撩起里衣使劲闻闻放下心,“他们说以前外出行军你们都睡大通铺,你习惯人多了一起睡,自己一个人睡不踏实。我不信呢,一来,你真的睁着眼。”应予的脚丫子在被窝里晃啊晃,一下一下的戳姚夏燃冰冷的脚踝骨。“我不会照顾人,但我想了想暖床我还是可以的。你看,炭火不够,姑娘娇贵,飞兼他们块头太大挤不进来,就我最合适。”姚夏燃早摸透了应予的脾性,这么个要面子的家伙冷落他一会儿绝对负气走人。果然,见姚夏燃不搭理自己应予慢腾腾从被窝里退出去。可他随即绕开姚夏燃又钻进来,这回先下手为强从正面一把搂住姚夏燃的脖子根。姚夏燃心里骂了一筐的难听话,抬脚要把应予掀下去,可应予身上太热乎了,姚夏燃没舍得。应予要命的又蹭又扭,换了个人一样变成只粘人的小猫。闻着应予身上热腾腾的香甜气姚夏燃变得有点困倦,没眼色的应予忽然兴致勃勃的撑起头,“睡觉前我们看会儿书吧。”姚夏燃没力气跟应予计较,半闭着眼默许了。应予扑扑啦啦翻开本小画书,轻声细语的给姚夏燃讲睡前故事,一边讲一边偷瞄姚夏燃的脸色。“……从前的从前,在山的那一边和海的那一边的姚山上,有一位战功赫赫浑身刀疤的黑色山神。山神在捍卫领地的争斗中被小人暗算,受伤在山林深处静养。有一天他外出溜达的时候遇到一只胸怀珍宝的漂亮小兔子被困于山火,他不顾危险舍身救了那兔子。那兔子问山神,你救我是为了我的珍宝还是在意我的性命。山神说,当然是你的性命。你觉得山神真是这样想的?”“嗯。”没设防的姚夏燃这么应了一声,他随即睁开眼,眼前应予笑的特别好看。应予得逞了,“你这次救我,是真心的。”姚夏燃知道了应予今晚跟自己如此亲昵的缘由。这么拐弯抹角的套自己话,姚夏燃忖了又忖发觉自己竟没一丁点的不耐烦。应予打量姚夏燃刻意露给自己的后脑勺,以为姚夏燃后悔了,应予忙解释说,“白天你们不在那壮老头儿要偷偷绑走我,我逃了。要不是他,我根本不会在禁林吃了丘三斗的亏,最后又连累你。”姚夏燃闷了半晌忽然哑着嗓子问,“若是他没着急绑你,请你去呢。”“不去。”应予使劲摇头。姚夏燃笑应予傻,“眼下找他做靠山显然比待在我这儿合适,这不是你那本宝贝书告诉你的么。”应予歪头挠挠耳朵根,绕开姚夏燃的问题径直问,“我们的约定,还做不做数。”应予前言不搭后语把姚夏燃说迷糊了。姚夏燃没应声应予立马急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两手紧紧包住姚夏燃的手,“……你我就当是对天地立誓结成了兄弟。从今往后你多我一个照顾你的兄长,一个无论何时都会爱护你的家人。”姚夏燃不屑,“跟谁学的鬼样子……”话说一半姚夏燃被自己打结的舌头哽住,老脸一红臊的心肝打颤。他想起来了,是哪个混球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第24章秘密姚夏燃错估了应予的心,他自始至终都以为应予只是想要个可以依附的靠山。姚夏燃不是没察觉应予伤愈后一直绞尽脑汁的想要留下,即便气急了要走也从没真的动身,姚夏燃以为应予在积攒什么要挟的筹码,到头来原来应予就只是想留下而已。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不曾坦诚相待的竟然从来都是自己。姚夏燃心被揪紧,扭脸躲开应予亮的过分的一双眼睛。从没什么眼力见儿的应予还以为姚夏燃伤口哪里疼,慢吞吞凑到跟前轻拍姚夏燃的背,“没事了啊,没事了。睡吧,今天我不说话了。”突然间姚夏燃发狠的回身,红着眼睛制住应予两只手,“给我听好,从今天开始我们谁都不再提燧石的事。你没见过燧石,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送你去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没人束缚你,看书学剑都随你,我供你一切你需要的东西,我让你余生无忧,我发誓。”应予没明白姚夏燃为什么提起燧石,“那我们的约定……”姚夏燃咬牙说,“我反悔了。”应予摸他脖子上的黑金索,“我将来若是能铸成剑砍断你的枷锁,你还会反悔?”姚夏燃缓缓的摇头,一把嗓子哑的快要听不见,“我或许活不到那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么?”刺刺拉拉被话豁开的不知是谁身上的口子,姚夏燃嗓子里全是压抑的血腥气,攥紧应予的手也是又凉又湿。他相信应予即便再迟钝这下也该领会他话中的利害轻重,他希望应予能像刚被抓来军营时一样拼命的逃走,但应予却一巴掌糊上了姚夏燃的脑门。“等等。”应予从怀里掏出根小碳棍,翻身摊开书册匆匆划掉大串大串的文字,口中念念有词的算了又算。“半年。”应予抬头,目光灼灼,“我们一起再努力半年的时间好不好。你不丧气,我也不灰心。半年以后我一定能铸成神剑,我为你铸一把能斩断一切的神剑。”姚夏燃像被箭洞穿了胸口,眼神空茫了一阵。他随即盯着应予,不做一声。应予被看的有点害怕,又有点羞赧。“这么轻易许诺,的确儿戏了些。”应予往四下看了一圈,周身既无立誓的纸笔,又无见证誓言的先祖牌位,月光不朗,灯火不明,只有落雪空山满谷风声。应予想了想解开手腕上的绷带,为难的舔了两下未干的血痕,他郑重的跪坐起来,俯首朝姚夏燃行了一个长长的礼。“我把我的秘密给你看,要是我食言你就去拆穿我驹跋的身份。以此承诺为条件,你姚夏燃可愿意真心与我应予立下兄弟之约。”驹跋食血后必显真貌。姚夏燃目不转睛看着应予头顶那对瑟瑟发抖的小犄角,头一次相信自己偷猎燧石后所付出的这一切代价,都万分值得。门外房檐上,紧邻着悬垂的峭壁,偷听了应予的话小个儿撩起袖子摸了把眼泪。他抽出怀中藏匿的绳索扔出回廊,彻底将绑走应予踢出营地的打算抛至脑后。轻轻抖落肩膀上的积雪,小个儿起身沿屋檐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