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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接济几回后,也渐渐断了往来。而今笨拙的动作里,还能看出些许早年富贵生活的影子,今昔对比,不由鼻酸。她的双眼红肿,脸上泪痕未干,看着守微,感慨道:“十二年不见,恩公依然丰神俊逸。多谢恩公照顾小儿了,是我们做父母的没养好他,才拖累了恩公这许多年。”……?守微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问道:“无妨。多年未见,你们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那一大笔钱呢,令郎又怎会流落在外?”云开端着茶水,在一旁默默看戏。就像一个单纯乖巧的少年。王夫人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眼角,说:“可恨我那时候还看不清王大贵的面目,依然指望他回心转意浪子回头。恩公,十二年前,是我们骗了您啊。”十二年前,花熙六岁,那时候他还不叫花熙。他生来丑陋不堪,从小生活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王大贵很嫌弃,又没有钱养,便想把他丢弃。王夫人不忍骨rou分离,却也面皮薄,不想要这么个丑陋的累赘,只是一直无法下定决心。那年冬天,天寒地冻,他们一家饥寒交迫,孩子又不巧生了重病。最终王夫人点头,他们决定把那个已经能记事的孩子丢弃。王大贵愚昧信鬼神,害怕孩子死后化作厉鬼索命。虽然心里厌恶,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无奈的样子。重病的孩童被扔进冰天雪地,本应十死无生,偏偏出了意外。一个戴着黑羽面具的年轻男子看见了他,也不嫌弃他面目丑陋,抱起来向周围人打听是谁家的孩子。过路人不少,认识那孩子的人也不少,但是贫民区谁也不容易,哪管得了别人家的事,无数人路过孩童皆是无动于衷。虽然养不起,但指个路无妨,很容易便打听到王大贵的住处。王大贵不愿意再见到那孩子,但是看面具男子气质非凡如芝兰玉树,且心地柔软,便起了歪脑筋。他和王夫人串联着演戏,做出一副慈爱父母的模样,假装是生活所迫才不得不丢弃孩子,却因为骨rou相连后悔莫及。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半真半假相互掺杂,渊渟没想到凡界会有父母厌恶子女,也就信了。孩子重病,年龄尚小,承受不住灵力灵丹,只能找凡界大夫医治。渊渟似是有急事,却依然看着孩子病好之后才走,期间王氏夫妻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孩子,他便放下了心,留一大笔钱让这对夫妻经营铺子好好生活,就离开了。哪里能想到,在他走后不久,王大贵本性毕露,很快又把那笔钱挥霍一空,分文也不留给妻儿用,醉酒之后就殴打家人出气。日子又要过不下去,两年后,孩子八岁,王大贵把他卖去黑市当奴隶,从此音信全无。再次见面,便是成年的儿子一剑斩断父亲手臂。花熙找回母亲,母子之间也没有多亲昵,把人安置在这个空旷的宅子里就离开了。王夫人心中苦涩,这个儿子流落在外那么多年,经受了多少苦难,心里想必也是恨她的吧。“熙儿刚刚和我说,这些年都承蒙您照顾,老身无以为报,羞愧欲死。”守微一直保持着高人风范,少说多听,偶尔应和两声,面上高深莫测。却没想到套出这么一段丑恶旧事,心情复杂。他看着眼前的可怜女人,想安慰却说不出口。☆、洗星王夫人想留二人住宿,被守微婉言谢绝。所有的疑点最后都回到花熙身上。八岁到十八岁,他这消失的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从外貌到实力都发生巨变。他对渊渟的恐惧和敌意从何而来,他口中的神明和恶魔又是谁?渊渟已经收走了亡魂,为什么这个幻境依旧存在,国师和士兵们为何失踪,渊渟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王大富夫妇都能认出这张和渊渟一模一样的脸,而花熙的态度却很奇怪,又是为什么?守微看着云开沉思的侧脸,冥冥中有直觉指向一个猜想,荒谬,难以置信,却也顺理成章。千回百转的心绪都被压制下来,他风淡云轻地问道:“渊渟是谁?”云开微怔,笑了:“一个几百年前的剑道大能。”“飞升了?”“陨落了。”云开摇摇头,有些期待,“怎么突然问起他,是想到什么了吗?”守微靠过去,凑近他耳边:“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没有陨落。”“……嗯?”“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你这是什么表情,只是个猜想,随便听听就好。”云开不语,表情一言难尽。天香楼前,一日不见的二黑飞了回来。他靠近二人,低声卖关子:“我盯了一天城主府,你们猜猜发现了什么?”云开微笑:“不猜。”“……哼!”守微正想问,却在人群中瞥见一个黑色身影。高大健壮,身上有杀伐之气,腰间挂着一柄宝剑——不是灵器,只是削铁如泥的凡器。那人从天香楼后面的巷子拐出来,大步流星地离开。守微远远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正是那个护送国师的将军。幻境无限重复的是疫病爆发前一天的事情,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他?眼见那人就要在视线中消失,守微直觉将军知道些什么,无暇顾及身旁二人,就要跟上去。云开拉住他,问:“你去哪?”“想起来有点急事,很快回来。”二黑不满:“不能带上我们吗?”守微有些犹豫,梦境里的事情太过奇异,连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如果要解释可能会暴露濯辰。更何况,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次过去,许多几百年前的旧事都会被牵扯出来。将军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前方路口拐角。“那一会儿见吧,保护好自己。”云开眼神暗了暗,还是放了手。*漆黑地牢里,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陈旧腐朽的腥臭味,阴暗处有虫鼠做窝,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啃咬声,混合着犯人疯癫的呼喊,令人不寒而栗。几个狱卒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为首者一脸横rou,生得一副凶相。他们闯进地牢最深处。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里面的女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们抓着她的头发把人提出来,不顾她微弱的挣扎,就要把人带去刑讯室。“谁?!”走在最前面的大汉突然暴喝,电光石火间拔刀捅向角落,凌厉刀气掀起干草。“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