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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应该跟他一起到南疆去的。或者,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他,将他圈养在身边才好。什么国师不国师,他的眼睛里,原本只有他一个就好了。姬云羲想到这,竟有些喘不过气来,无意中攥紧了宋玄的手腕。宋玄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疼痛,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手臂上的袖箭,摸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他讪讪地笑了笑:“阿羲……”姬云羲瞧着他的反应,再熟悉不过。在他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每每惊醒,第一时间都是要去寻找武器,也是这样的习惯。可当宋玄也有了这样的习惯,他难过得几近窒息。他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来:“哥哥饿了吗?”宋玄摇了摇头:“想再睡一会。”他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宋玄的眼神有些迷蒙,显然是先前无尺度的发泄让他的压抑散去了一些。姬云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宋玄没有比现在更脆弱的时候了,也没有比现在……更容易被驯化掌控的时候了。在他失去一切的时候。他的内心几乎无止境地在叫嚣着什么。他想要彻彻底底地拥有这个人。想要这个人失去所有神智,只知道依赖自己,接受自己所有失控的情欲和控制欲,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离开自己就无法生存的存在。不必再担心他在哪里受伤,也不必担心他离开自己。那个心底角落,在不断的沸腾着,仿佛有什么漆黑粘稠的液体,在不断的翻滚,连带着他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宋玄。”姬云羲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宋玄微微睁开眼睛,与他对视。姬云羲沉默了许久。“睡吧。”他将头埋在宋玄的颈窝里,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不要这么相信我了。”别忘了,他可不是什么君子。他一直都是再自私卑猥不过的兽,只想遵循着自己的本能行事罢了。可终究是……不舍得的。宋玄茫然地问他:“阿羲,怎么了?”“你……”姬云羲隔着被子,把他裹得更紧。“就是想说,你别怕,我在。”宋玄低低地笑了一声。“好,我不怕。”他对谢罄竹的那句话,没有说错。有人在等着他,他没有那么容易迷路。第107章归京归京的那日,盛京万人空巷,倾城竞观。隔着帘子,宋玄能听见外头的百姓山呼万岁,喊着姬云旗、花无穷的名字,热闹得仿佛新岁。“不出去吗?”宋玄轻声问。此时姬云羲也应当出去,接受万民朝贺才是。可这人却赖在他的车驾里,抱着他撒娇胡闹,没个正形。“不去,”姬云羲咬了一口核桃酥,顺势将剩下的半块递到宋玄的嘴边。“又不是我打的仗,我出去装模作样什么,谁在乎他们死活?”宋玄就着他的手吃了核桃酥,眼神中带了几分无奈:“这话不许跟别人说。”这要敢说出去,姬云羲一准儿是史官笔下、古往今来头一位昏君。“我才懒得讲,”姬云羲对着他的嘴亲了一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哥哥要是想出去,我就陪着。”宋玄摇了摇头。这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他却并没有什么兴致。走的时候,方秋棠还在,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向来是来去如风,从不在意是否孤身一人,可或许是因为知道那人再也回不来了,便愈发的在意起来了。姬云羲瞧出了他的出神,声音带着隐约的醋意:“哥哥在我身边,怎么也惦记着旁的什么人。”宋玄无声地笑了笑:“……抱歉。”姬云羲瞧着他这样子,竟xiele气似的,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抱歉什么,我就是怕你心里难受,才过来的。”他早就知道,方秋棠走了,宋玄这一路心里必然低落。他这样胡闹似的赶过来,只是不想这人孤零零地回来罢了。宋玄意识到了姬云羲的用心,忍不住神色柔软下来,抿了抿嘴唇:“阿羲……”姬云羲竟略微有几分不自在,他把头埋在宋玄的颈窝里,低声说:“宋玄,你还有我。”他说这话声音并不坚定。不是那种近似于蛊惑的语气,甚至有些心虚,似乎并不确定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却让宋玄心底一片酸软。“不管多久,我都陪着你。”姬云羲在他的耳边低声嘟囔。“你就是赶我,我都不会走的。”“你也要多想着我,最好只剩下我一个,让旁的什么都滚蛋。”姬云羲低声说。“至少我不会让你伤心的。”何止不会伤心呢?宋玄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宋玄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听你的。”姬云羲忽得抬起头来:“不许敷衍我,我是会记得的。”他的眼神很认真。这样直白执拗到毫不掩饰的情意,没有一丝半毫回转的余地。整个大尧大概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宋玄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好。”姬云羲这才放心了似的,继续依在他的身边吃点心。由着外头人欢马叫、鼓乐喧天。这两个人似乎处在另一个空间。===大军的凯旋,让朝堂内外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尤其是一众朝臣,两年来被姬云羲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本以为大将军归来,必然少不得暗潮汹涌、龙争虎斗,却不想姬云羲反而放下权来,做了甩手掌柜,不晓得在忙些什么。只有几个近臣,偶尔能在求见的时候,见到他跟新近归来的国师,寸步不离地粘在一起。倒也没有瞧见什么出格的,只是其中动作的默契、和眉眼间流转的情谊,叫人忽略不得。个中内情,内阁温、陆两位心知肚明,世家旧臣也心中有数,只有刚刚补上来的新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不敢去招惹陆其裳,也只能向秉性和善的温朝辞讨教:“温相,国师大人……”话刚一出口,温朝辞的脸色就变了一变。那询问的人不晓得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却只能试探犹豫着:“国师大人,似乎深得圣心?”这人是新晋的中书舍人,沈雁北。入朝不过一年多点的功夫,品级不高,却算得上是天子近臣。最重要的是,他是科举出身的世家庶子,也是如今温朝辞着重培养的亲信。温朝辞屏退左右,才道:“国师与圣上的情谊……非比寻常,你若是瞧见了什么,也只当没瞧见,对待国师也尊重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