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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了窗台,在那上面欢快地跳了跳。 乔治娜在贴身女仆的服侍下换上了白色睡裙,仍带着水汽的金发被包在棉布里,由她们一点一点地擦干。 听到窗边的响动,乔治娜挥手让两位衷心的侍女自去休息,自己则随手丢开了裹发巾,赤着脚往窗那边去。 卧室在二楼——英国人的二楼——距离地面有三层高,窗户正对着养护极好的花园,时值夏末仍有一片姹紫嫣红,被银色的月光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晕,在这月夜下摇曳生姿。 而楼底下,将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腋下夹着他的硬边礼帽和外套,两手交叠在嘴前,仰着脑袋朝上面叫着:“啾唧——啾唧——” 乔治娜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打开窗户,从里面探出了头,笑盈盈地同歇洛克打招呼:“你好呀,福尔摩斯先生。” 月夜下的少女美得仿若精灵,白衣金发,纤手轻轻托住了脸,灿烂的笑容在那上面如玫瑰绽放,令天边唯一的月也跟着黯然失色。 有那么一瞬间,歇洛克仿佛觉得自己身处在凯普莱特家的花园里。 第45章 歇洛克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开口说:“晚上好, 殿下。” 乔治娜似乎心情极佳, “今晚的月色很美。” 歇洛克点头:“是的,确实如此。” 乔治娜问:“所以, 你不打算说些其它什么吗?福尔摩斯先生。” 歇洛克说:“哦,是的。您的朋友已经平安无事,只是我……他对于您的处境十分担忧。” 窗口传来一声轻笑, 那含羞的少女用纱帘轻轻遮了遮脸。 “如你所见,我一切都好。”她的声音温柔而动听, 像是最优美的小夜曲, “那么,你近日过得如何呢,福尔摩斯先生?我真希望他们没有为难你。” 显而易见, 乔治娜撒了谎。 但一向敏锐的侦探装作没有察觉, 只是语气轻松地说:“有高贵的马斯格雷夫议员老爷在,还能发生什么事呢?”他在窗下朝她微笑, “殿下,后日的宫中宴会, 请——务必小心。” 乔治娜似是愣了愣, 说:“谢谢你, 福尔摩斯先生。我会没事的。” 她停顿了一秒, 又轻柔、坚定地说:“我保证。” 说着她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在月光和烛光中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 却着实带有一种让人整颗心跟着柔软下来的奇异魔力。 歇洛克微微一笑:“我相信。” 他摸了摸帽檐, 向她既优雅又狼狈地道晚安。 噢,她本就是一个具有魔力的姑娘。 童话里的公主等待王子的救赎,而她,却只会选择亲自上阵驯服恶龙。 所以,她又怎会是“朱丽叶”? . 当翻开布鲁顿街17号昨晚的情况汇报时,迈克洛夫特好悬没把嘴里甜腻腻的热茶喷出去。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两分钟前把这份报告送进他办公室后,为什么要那么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了。 谁让他亲爱的弟弟为了见乔治娜公主一面,干出半夜翻墙学鸟叫的蠢事? 幸运的是,威廉四世只将这位公主本人在这期间完全禁足,并没有明言禁止被探视,否则迈克洛夫特也不是很确定将歇洛克这件事上报后,威廉四世会如何看待“福尔摩斯”。 若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威廉四世正计划将他的侄子与另一个侄女,即乔治王子与乔治娜公主凑成一对儿。 前者表面上看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实际上却是皇室的情报头子继任者,与迈克洛夫特打过那么几次交道;后者在民间呆了几年,其它的才能暂时看不出,倒是在经商和发明方面颇有建树,连皇家学会那些顽固的老学究,也被她一个小女子治得服服帖帖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这样两股力量强强联合,对于未来的新王可能是保障,也可能忧患。 鉴于乔治娜公主是坎伯兰公爵小女儿的缘故,迈克洛夫特认为前一个可能性更大些,尽管这对父女目前为止关系并不好,但很多时候,家族,或者说,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威廉四世的生日宴会如期在温莎城堡举行。 近段时间城里的局势可以说是风声鹤唳、变幻无常了,先是肯特公爵夫人与其私人秘书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随后是在国王的生日酒会上,威廉四世首次没有亲切地携其侄女、王位的继承人亚历山德丽娜公主登场,而是将原本的王夫人选乔治王子同坎伯兰公爵家的那位乔治娜公主凑了一对儿,走到哪儿都带在了身旁。 前来为国王贺寿的王公贵族们纷纷低头耳语、互相交换着微妙的眼神,没有人敢说自己就猜中了英王陛下的心思,因为这一手是在叫人措手不及。 肯特公爵夫人今晚格外安静,尽管有许多贵妇人在扇影的遮掩下对其窃窃私语,但这位夫人仍然顽强地扛下了众人异样的目光,表面上看上去几乎若无其事。 然而亚历山德丽娜公主就没有她母亲那么优秀的承受力了。 任凭是谁一直以来被当做未来女王培养,却突然告知必须签署放弃自己以及后代的继承权协议,都是不可能接受的。 亚历山德丽娜坚决不肯签署协议,因此与母亲爆发了多次争吵,但在最后一次,肯特公爵夫人却首次对自己精心照看长大的女儿动了手,打了她一巴掌。 肯特公爵夫人越来越焦躁:“你认为我希望你签这个鬼东西吗,亚历山德丽娜?可是不签,我们都得死!” 是的,公爵夫人不得不对亚历山德丽娜坦白了她错综复杂的身世,她原本认为女儿是能够理解自己的委曲求全和良苦用心,谁知道亚历山德丽娜不过是捂着红肿的脸颊,目露仇恨和鄙夷。 “所以,这就是康罗伊胆敢那么放肆地对待我的理由,对吧?”亚历山德丽娜恨恨地说,“我永远都只会是肯特公爵、爱德华王子的女儿!我身上流淌的是皇家的尊贵血统!他们根本没有证据!只要你咬死了不承认!” 肯特公爵夫人当然也明白,威廉四世手中的证据最多让她以谋杀罪定刑,对于亚历山德丽娜的血统,却实在有些说不清。 而心理防线一旦崩坍一角,那么接下来面临的就会是全盘溃散的局势。 更何况,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本的女侍弗洛拉.黑斯廷斯小姐,拿着她曾经写给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一世的绝密信件,向威廉四世投了诚。 “难道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要不是弗洛拉.黑斯廷斯那个婊.子为了肚子里的贱种把什么都供出来,你认为仅凭一桩小小的谋杀案,就能让我妥协?”肯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