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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他低头看了下那三张红色的人民币,刹那间觉得很烫手,片刻后才慢吞吞收到了钱包里。 林一鹿在他走之前赞助了一张卡。这三百块和里面的钱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盛濯然拿出手机,抬手又招来一辆出租车,为车身略显土气的绿橙配色皱了下眉,才报出县城最好的那个商场的名字。 景簌将购物袋挂到电瓶车前的挂钩上,人跨坐了上去,插.上钥匙启动,撞入被阳光炙烤得灼热的空气里。 沿着路边骑了一会,她突然想起自己没有能联系到盛濯然的方式。 临时塞给他的那三百不知道花光没有,景簌有些恍惚,头疼要不要带盛濯然一起回去。 他肯定不认识路的,也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连打车都没法。 她只能发短信求助盛景。 几分钟后,盛景将电话号码发了过来。景簌还是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回了一条谢谢,才拨通了那个号码。 等了许久,那边才有人接起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放。” “……” 景簌叫了他的名字,盛濯然在网吧嘈杂一片中才听出她的声音,看了下屏幕上的号码。 一串陌生的数字。 “我要回去了,你……” “世纪公园三楼,蓝海网咖包间018。” 他挂了电话,皱着眉继续陷入游戏厮杀。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上网不受影响的地方,盛濯然通体舒畅,大杀四方。把这几日不快的心情,全部宣泄到无辜的菜鸡身上。 当然,猪队友是不可避免的。景簌打开门的时候,正听到他骂了一句“卧槽,这也能送?” 她无言,正对上盛濯然的视线。 他微抬下巴,意思是“你来了。” 包间里开着空调,温度照样很低,正好两台电脑,盛濯然面前还摆着一瓶冻咖啡。 旁边的桌上零零散散放了五六个袋子,看样子里面都是新买的衣服。 景簌本想问他要走了吗,看见屏幕上他已开始新的一局,索性拉开旁边座椅,惦记着少爷的洁癖,往右挪了约半米,将袋子放在地上,安然坐在他身边。 戴着耳机,盛濯然全心投入,眉头时舒时皱。 景簌发了会呆,视线不受控制飘向他的手,修长好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在她看来毫无规律却有力。 还有他看上去十分有杀气的侧脸。 她认认真真看了片刻,研究这位和林满格格不入的富家少爷。许久后移开了眼,正看见一条新短信进来,“别那么客气。” 盛景发来的。 动了动手指,景簌丢开手机,低头抠着椅子的边,不知道该回什么。 她一直想和盛景保持安全的距离,可接受了他三年的资助,这份刻意的距离,又更像是装模作样。 也许叫他人眼中的欲擒故纵。 从逆风情况赢了一局,盛濯然脸色好看了些。摘了耳机,刚想去摸烟,发现身边坐了个人。 隔了段让他觉得正好的距离。 他看向懂事的景簌,她抓紧机会询问,“什么时候走?” “晚上。” “……” “太迟了,不安全。” “你是觉得你能好看成那样?” “……” 不理会他的揶揄,景簌晃了晃手机,“你哥叫我看好你。” 盛濯然重点完全走偏,“我要抽根烟。” 算是知会她一声的意思,不喜欢烟味就自行走远点。 皱了皱眉,景簌见他指尖夹了根烟,转了转火机,才点燃,姿态极为娴熟。甚至可以说是赏心悦目的。 可此刻景簌不想欣赏,“已经快五点了。” 他眼睛瞟向屏幕,“到时候打车回去。” “这里离家太远,你……” 游戏已经开始,他摁灭了烟头,重新戴上耳机。 景簌移开眼,无声叹了口气。 晚上八点。 景簌抿着唇,看盛濯然颇为好心情地招来服务生,潇洒点了一打酒。 两人现在身在江城最奢侈的酒吧,盛濯然却没再选包间,将大堂最舒服的位置占了下来,整个人如回家般自在。 眼扫了扫,他锁定了对面四个女生。 正捧着杯子喝柠檬水,突然闻到一股浅浅烟味。景簌抬眼,近在咫尺就是盛濯然,他对她难得笑了笑,“你说……” “什么?” “哪个好看?” 他指向对面一排袅娜背影,笑容里有些顽劣。 景簌摇摇头,“只是背影,看不出来。” 盛濯然开了一瓶酒,放在她跟前,“我猜左一,你猜呢?” “……” 自己不是才认了输么。 景簌见他盯着自己,隐隐有些戏弄的意思,心里沉了一口气,口吻不觉低了下去,“不想猜。” “那你是想直接喝?” “……” 她咬了咬牙,去看那四个女生,最后凭直觉选了个衣服布料最多,看起来最保守,更像是被朋友拖来凑热闹的女孩子。 盛濯然嗤一声直接笑了,“你这是认亲呢?还是说……间接认输?” 景簌面色平静,不再开口。 结果有些戏剧化,盛濯然看到景簌钦点那个女孩的正脸后,却低声骂了一个字,直接灌了整瓶下去。 她倒诧异了,扬了下眉,“左一不是更好看一些吗?” 那是盛濯然赌的那个。 穿着小吊带和短裤,中间露出那截腰十分诱人,隐约能看见腹部锻炼后的线条。 皮肤是年轻女孩里少有的小麦色。是景簌绝对不可能有的样子,她虽然也瘦,却是干巴巴的瘦。 又点了支烟,盛濯然摇了摇头,惬意吐了个圈儿,一身盖不住的纨绔味,已经招来几个路过女生流连不去的视线,“我喜欢皮肤白的。” 余光不自觉扫到她露出的白生生的腿和手腕。 盛濯然啧了声,摇了摇头。 景簌低头,只觉得少爷果真任性。自己吵吵着要比赛,又自己一言不发惩罚了自己。 大概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言而有信。 磨到快十点,景簌一杯酒没沾,盛濯然还剩了两瓶。人已经微微昏沉起来,却怎么也要收尾了才肯走。 景簌劝了好一会,盛濯然的脸色反而越来越沉。 她抿住唇,半晌才开口,“那……如果我喝了,能走吗?” 正在休憩中,陡然掀开眼看她,盛濯然慢慢揉着太阳xue,声音有些哑,“你确定?” “嗯。” “不逞强?” 景簌直接让服务员换了个扎啤酒杯,虽然动作很慢,十分钟后两瓶酒却实实在在落了肚。 盛濯然看她的眼光深了点,唇角向上,弧度很浅。 “可以走了吗?” 擦了擦嘴,景簌忍住打嗝的欲望,眼里不自觉如同化开一滩春水,看他,又固执问了一遍。 盛濯然拿起烟盒,去结账。 出门的时候,景簌正蹲在她小电瓶面前拿钥匙开锁,蝴蝶骨的轮廓被衣裳包裹着也清晰可见。 咬着烟,盛濯然走到她身后,“挖金子?” 她起身,面对着他,微抬头刚想说话,张嘴就打了一个嗝。 盛濯然:………………